一个身影已经站在她跟前,背对着她,面向对面的陈钟,眼里冰冷。
只是背对,但如此相近,林樰似乎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梦里的味道,她再次恍惚。
“tm谁啊?敢坏本公子好事!……北静王?您怎么来了?”
没站稳就张嘴骂人的陈钟见是北静王,赶紧改口:“原来是北静王看上的女人,陈钟不敢!陈钟这就告退。”
临走,那陈钟还恋恋不舍,拿眼角偷看林樰。
赵婉原本有些怵,担心林樰被轻薄到,名声受损,见北静王出面,顿时腰杆直愣,开口就骂。
“陈钟,你在外头闹腾也就算了,还敢进公主府肆意妄为么?小心回去我让父亲给你父亲参上一本,尚书之位不保。”
“我这就走还不行吗?”
千般不甘心,陈钟还是赶紧溜出了花园。
见人走远,北静王才转身向两位姑娘拱手道别。
赵婉赶紧福身致谢,见林樰没动静,还扯了扯她衣袖,小声提醒她:“姐姐,还不快谢王爷相助?他是北静王。”
林樰恍惚着被动福了福身,竟说不出话来。她心里想的都是他在宫中被伏杀的场景,眼里浸满哀伤。
北静王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
等她回神,那人已走远。
在他眼里,自己一定很傻很呆吧,这样的笨人,怎配他张嘴?林樰心里想。
“姐姐,你这是什么了?刚才可是北静王,多少女子想跟他搭话都求不来呢。你竟一个谢字都不肯说。”
赵婉叽叽喳喳。
林樰惨淡一笑:“是我不配。”
赵婉诧异:“不配?不过是说句话,怎么就扯上不配了?”
“我愧对他。”
林樰喃喃自语,像是回答赵婉,又像是对自己说。
因她出卖,让他家破人亡,林樰什么配跟他说话?
此刻,林樰几乎肯定,那不是梦,一定是曾经生过,是老天爷让她重活,让她弥补过错。因为,来自北静王身上的味道那样熟悉,林樰知道,那是他母妃郑贵妃给他的双面金心形香囊,里边配有迷迭香,避邪除灾之意。他经常挂在腰间,林樰曾经拿来把玩,还记得边缘刻着连珠纹和草叶纹。
林樰跟赵婉都没注意到,她们的对话,早被身藏绝世武力的北静王听得一清二楚,林樰说到“我愧对他”
时,北静王身影一凝,站了一会才离开。
回到宴席,戏台上的戏子还在咿咿呀呀对唱,林樰心神不宁,无心听戏。
“不舒服?”
李氏打量着林樰,见她面色苍白,担心问道。还要设法让她跟北静王见上一面呢,可不能病倒了。
“没有,可能有些累了。”
她强撑起笑脸说道。
“我们去湖心亭坐坐。听说长公主引进一种极为罕见的荷花品种,大家都争相去看呢。就等你回来了。”
李氏说着,带林子檀林樰两人往湖心亭走去。
湖心亭建在湖中央,跟岸边连着一条曲折廊桥,桥面由骠国柚木铺就。沿着连廊往湖心亭走,湖中美景尽收眼底,很是悦目。
此刻的桥上,已经三三两两有世家女子流连的身影,男子多半在湖心亭另一侧的连廊,男女分开。长公主由几名贵妇陪着,坐在湖心亭喝茶赏荷。
几位其他府的小姐结伴从林樰身旁走过,极为兴奋,嘴里叽叽喳喳。
“你们不知道吧,这次长公主专门引进一种稀有荷花,叫洒锦,极为珍贵。”
“真是洒锦?天啊,我只听我父亲说过,还未曾见过呢。”
“千真万确,听说长公主为此费不少周折呢。但见到真容,都说值得。”
“啊!能让长公主赞叹,那得多好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