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幽静的山谷旁边,两棵苍郁的大树之间,有一块儿平整的空地。±頂點說,。。时值正午,天空高挂明晃晃的太阳,使初春的天气罕见的**起来。阳光透过树冠斑驳地照在树林中,一行人静静在空地上休息。这行人就是黄清月、杨薇、沐宣、马三四人。
此时马三坐在空地的边缘,离他五步远处一条潺潺溪流出“哗哗”
的清响在山谷底部流淌。马三举着刚刚灌满清澈山泉的水袋喝了一口,如果是在平时,大汗淋漓赶路后,口中喝到甘甜清冽的泉水,马三一定会惬意地舒展眉头,感叹生活的美好,可是此时的马三却双眼无神地望着树荫深处,表情呆滞麻木。
那处所在在两棵矮树横生的枝桠之间,架着一根粗长的树枝,树枝上倒吊一只四肢被紧紧捆缚的,连嘴巴都被死死封上的母虎。此时这只母虎一改刚刚被捕捉时那种愤怒、暴躁的神态,完全丧失了森林之王的威严,神情沮丧、要死不活地眯着眼睛,一副惨遭蹂躏的样子。估计这头自尊心受到严重伤害的母虎,在被放生以后,需要一段漫长的时光,才能逐渐找回自己的尊严。而这一切,只是为了让“梦露”
有一口吃的。
自从确定了“梦露”
需要吃奶以后,这片人迹罕至、与世隔绝的大山深处的动物们,就算是倒了大霉,被搅了个鸡犬不宁不,其中只要是确定正在哺乳期的母兽,到松鼠、黄鼠狼,大到豹子、老虎、野猪,只要你有奶,就会被生擒活捉,倒吊在树上。不把最后一滴奶榨取干净了,绝不算完。不过考虑到这些母兽都有一个或者一群嗷嗷待哺的孩子,在这些母兽一时之间挤不出奶以后,都会被放生,时间一般不会过半天。至于放生以后的母兽还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或者是那些兽们断了半天的口粮会不会影响育。就不在黄清月等人的考虑范围了,也顾及不了这么多。
一队人分开三天以来,马三彻底见识了什么叫做细致如。马三有的是经验,可以通过判断动物留下的一切痕迹,推导出附近有什么动物,以及这些动物处于什么状态,其中自然包括了有没有哺乳期母兽这一范畴。但是马三限于有限的观察力,能够得到的线索极其有限,严重影响了“梦露”
的进餐。偏偏“梦露”
的食量又离奇的大,第一天基本上都是处于半饥半饱的状态,这可让杨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而当这一大一两个雌性生物同时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黄清月的时候,黄清月只觉得头皮都在炸。于是第二天天不亮,黄清月就把马三揪起来,用自己来代替马三的眼睛和耳朵,而马三只需要根据线索做出判断。这样一来。效率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因为几乎不存在黄清月现不了的异常或者异响。再敏捷、轻便的动物,只要是留下痕迹,黄清月就能现,哪怕是在一大堆杂草中有这么一两根不自然的折断了,黄清月一眼就能看出来。
马三和黄清月一路搜索前进,能够利用的线索越来越多。很快就被肯定附近有一群狼,其中绝对有已经产子的母狼。当两人已经行近到可以清楚听见狼声的时候,黄清月示意马三爬上大树躲起来(因为这群狼的规模着实不),然后黄清月在马三焦虑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向狼群走去。
当马三爬上树梢。再回过头来看时,黄清月已经走到了狼群的边缘,几只公狼担任着警戒的任务,正在狼群边缘地带心翼翼地转着圈,而黄清月就这么无视着向狼群走了过去。就在马三心“不好!”
的同时,黄清月的身形已经如一缕青烟消逝在马三眼前……当然,也消失在了那几只公狼的眼前。但是狼毕竟不是人,动物的本能没有被眼前看不见的事物所欺骗,直觉中危险已经降临在这个种群中间。于是其中一只体型较大的公狼出了悠长凄厉地一声狼嚎,整个狼群顿时狼啸声响成一片,所有狼都提高了戒备,整个群体慌而不乱。
不过这种程度的戒备在黄清月眼中形同虚设,他在感知力的引导下,凭借着极快的度,强悍的反应,在狼群中时进时退,忽左忽右,硬是在几乎没有阻碍的情况下,出现在了狼群团团保护的中心,那里有所有哺乳期的母狼和幼生期的狼。
在黄清月停下身形的一瞬间,他就被无数道目光同时捕捉到了。顿时狼群就不淡定了,“轰”
的一下炸了窝,只见无数纵跳的身影,或远或近,纷纷扑来。近处的母狼也没有犹豫,一部分将狼护在身后,一部分呲牙咧嘴的扑了上来,眼中闪现的是凶残冷漠的光。
但是这一切生之前,狼群有一个极其短暂的停顿,估计是被突然出现在中心的人吓坏了。不管狼群为什么停顿,总之是停顿了不到两息的时间,这就足够了,足够黄清月在这几十条母狼身上扫了一圈,并且选定了自己的猎物。当黄清月身边或远或近的狼群扑面而来的时候,居中的黄清月就显得特别从容不迫,举手投足将已经近身的几只母狼丢到了一边,然后矮身避过一头公狼的扑击,向前几个碎步,避开后面一连串的扑击,飞起一脚踢飞迎面冲来的公狼,利用那飞出去的公狼身体挡住同伴的瞬间,出现在一只身体异常强壮,同时看起来奶水异常丰富的母狼身边,右手弹起,几指头飞了窜起的几只狼,左手同时五指张开,迎头罩向那母狼,在狼吻前诡异的一拐,来到那母狼的后脖子,一捏再一提,那母狼就软软的任凭黄清月将自己提在了空中。
得手后的黄清月也不停留,同时纵身而起,一路上踏着狼头直直奔出了狼群息身的山谷,见身后众狼那副不追到誓不罢休的样子,微微一皱眉头,一跃上了树梢。右手将马三夹在腋下,用比猿猴还敏捷一百倍的身手,在树梢上如飞前进。狼群上不了树,只能凭借嗅觉和听觉指引,在树下跟进,当黄清月带着狼群转了一个大弯以后。狼群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黄清月不见了,或者,一直指引狼群的声音没有了,连气味都嗅不到一丝。怒火中烧的狼群将附近彻底寻找了一遍,除了搅得鸡飞狗跳以外一无所获,最终在几只头狼的带领下离开了。
那边黄清月带着狼群拐上了远离杨薇等人休息的营地的方向,在将狼群引致一个足够安全的距离以后,黄清月右手夹人。左手提狼,整个气场突然一变,不再是于树梢间大起大落的奔跑,而是像偷一样悄无声息地穿行于树梢之间。起来还是要感谢前两天黄清月于纵情奔跑时领悟到的技巧,充分的利用周边的一切环境,才能在带着一人一狼的情况下悄然离开,不然万万不可能如此轻松。
摆脱了狼群的搔扰,黄清月落到地上。提高度向营地赶去,当回到营地的时候。杨薇、沐宣等人也才刚刚洗漱完毕,正商量着是找人呢?还是留在原地等待?就看见黄清月和马三并排走了过来,马三肩头还扛着一条大型犬类动物。面对众人疑惑的目光,黄清月挥挥手,示意马三自己去做自己的事,而黄清月自己。却淡定地:“给梦露找了个奶妈。”
于是杨薇和沐宣边看着马三将那母狼吊在树上,手脚麻利的取奶,一边听着黄清月轻描淡写地讲着经过。
一切明朗以后,杨薇没好气地白了黄清月一眼,:“这么大个人了。还是一正行都没有。”
黄清月耸耸肩,摊开两手,示意:“那下次你想办法?”
当然,得到的又是一记白眼。此时马三已经将取好的狼奶置于一个浅浅的石碗中,将石碗递于杨薇,而杨薇接过石碗,轻轻捧着,放到位于黄清月怀中梦露的嘴边。梦露巧可爱的鼻子抽了抽,睁开朦胧的睡眼,看见了身边的奶,虽然这奶没有妈妈身上的清淡好闻,但是实在是饿得狠了,梦露也就不再挑拣,伸出舌头“吧嗒吧嗒”
舔地欢快。
见到东西吃的下去,黄清月心中才开心起来,脸上又露出那种柔柔的笑容。杨薇正好抬头看见了黄清月脸上的那抹微笑,心中不觉一慌,不禁微微垂下头以躲避他人的目光,生怕被别人察觉自己脸上露出的一丝羞红。看着安静吃奶的梦露,杨薇轻声对黄清月:“下次不要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要是陷到狼群里出不来可怎么办?”
黄清月没有察觉杨薇的女儿心态,笑着摇摇头:“这件事,还非得我做不可。只能是我去做才能避免不必要的流血。”
杨薇很不赞同,:“我们大家一起去不好吗?多个人多个照应,实在被围了,也好一起杀出来。”
黄清月被这番暴力言论惊呆了,转念一想,这番话从杨薇嘴里出来也算正常,只能满头黑线地对杨薇:“只是去找个奶妈而已,不需要这么血淋淋的好不好。”
看见杨薇眼里的关切,心中不觉一软,放低声线:“放心,我有分寸。要是事不可为,我只管逃就是了。”
杨薇听黄清月如此,也不好再反对,只是垂下头黯然不语。那边马三和沐宣一起动手,将营地收拾好了,找了一个封口还算严密的瓷瓶,将那母狼剩下的奶水如数挤出装好。然后在黄清月的极力主张下,松开了母狼四肢缠绕的绳索,放它自己离开。那母狼也是个识时务的俊杰,知道这一行人不好惹,连牙都没有呲一下,夹着尾巴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从这次开始,每天都会有到4只不等的动物遭受黄清月的毒手,而且都是如同这般风轻云淡的,那母兽就被提着如飞而去。而马三也有幸每次都享受到相同的待遇,因为必须要马三这个向导,再加上只靠马三自己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所以现在的马三每次都能够在黄清月伸手提起自己之前,摆出一个略显舒服的姿势,然后就感觉身上一轻,接着腾云驾雾一般一阵子翻腾,定下心神的时候必定已经好端端站在临时的息身营地里。
就拿现在这头被倒吊在一边的母虎来。黄清月现蛛丝马迹以后。给马三听,再在马三的指下,两人顺着痕迹一路潜行,最终判定是哺乳期母老虎。而且马三还从各种痕迹中得出一个很不好的结论,这头虎,不是一般的老虎。而是真正的森林之王,体型庞大,力量充沛,身形敏捷,并且处于一头老虎的黄金岁月,经验和身体各方面达到了完美的平衡。这样的母虎,平时马三等人碰到了,都得绕着走,轻易不敢去捋它的虎须。更何况还是在哺乳期的母虎。要知道哺乳期的母虎,更加具有攻击性,更加暴力、嗜血,而且疯狂,平时要是这头母虎现敌人不好对付,咆哮一番多半就自顾走了,放到现在,那是必定要来个你死我活的。
不过这个所谓的“不好的结论”
只是相对的。在黄清月心中,就没有“不好”
这两个字。除非放一头传中的神兽出来,哪怕就是这样,黄清月都会驻足观赏一番,也不会选择扭头就跑。所以当那头潜伏在丛林中注视着自己的猎物的母虎进入黄清月眼帘的时候,黄清月只是在心中感叹了一番:“多么匀称的身体啊~~~~多么美丽的体形啊~~~~~多么光滑的毛啊~~~~~”
诸如此类。
那母虎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成为了别人的猎物,只顾心翼翼地观察着自己面前那只鹿。然后用经验和耐心控制自己一步一步向鹿接近,尽量做到万无一失。这不能怪母虎大意到不观察自己周围的情况,对它来,这片森林里,它就是王者。就是食物链的端,哪怕不是唯一,也是之一,没有哪种动物能不知不觉来到自己身边而不被现,它有这种自信。
那鹿在早上柔和的阳光照耀下,于树丛中欢快地蹦来蹦去,露水和花瓣缀了它的身体,只见它时而轻轻跃起,追逐着风中的蝴蝶,时而晃动头部,出一串儿低鸣,时而将身体埋进花草丛中打一个滚儿,无忧无虑到不知道死之将至。
那母虎完全不会欣赏在它眼前着生动的画面,眼中只有鹿的**,和它修长颈脖下那微微显露的血管。想到那鲜美的液体,母虎情不自禁伸出舌头添了下嘴唇,心中暗道:“一定要痛饮一番这年轻的热血,好转化成奶水,不至于让我儿挨饿。”
也许是心中过于急切,在一次鹿将身形全部埋藏进花草丛中,只靠肉眼已经现不了鹿踪影的时候,母虎向前急窜了两步,这突兀的两步打破了清晨林间的寂静。鹿警觉地立起身形,睁大双眼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片刻后现一切如常,又放松下来,继续玩耍。要是换成其它的成年鹿,估计都会先朝声音相反的方向跑了再,可是这只鹿年龄太幼了,难得找到机会脱离了父母的管束,玩起来就显得忘乎所以。
在黄清月眼中,母虎离鹿的距离已经足够近了,几乎可以是近在咫尺。果然,母虎不再向鹿靠近,而是四肢用力,身形弓起,四爪紧紧扣住地面,浑身每一块肌肉都蕴满了力量。黄清月不由得再次感叹:“这没有一丝多余脂肪的**,每一根肌肉都在运力的样子,还真是赏心悦目啊。”
边心中感叹着,边从藏身处电射而出,身体和地面平行,衣襟几乎擦着野草的尖端,向母虎掠去。
与此同时,那潜藏身形的母虎也在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啸之后,从草丛中一跃而起,向鹿扑去。那鹿明显被一声虎啸所惊,竟至于呆立原地,迎着眼前越变越大的血盆大口,茫然而不知所措。
母虎和鹿之间的距离已经不到一臂,向前探出的嘴几乎已经可以触及鹿的皮肤,下一瞬间就可以品尝到鲜嫩的滋味,在这种一切已经板上钉钉的时候,母虎已经忍不住夸赞自己一下,虽然有些瑕疵,但不失为一次成功的捕猎。就在母虎的嘴唇已经触及到鹿的皮肤,牙齿堪堪咬进鹿皮下,还没来得及触及血管的时候,母虎只觉得浑身一麻,四肢的劲道一下散的干干净净,上下颚更是没有一丝的咬合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还在呆立的鹿离自己越来越远,空留嘴中一抹淡淡的血腥味。母虎怅然若失,费力的转过头看见自己被提在一个人的手里,正于丛林之间飞奔,很想冲这个人咆哮一嗓子,张张嘴,又喊不出来,只好翻着白眼晕过去了。却不知那个提着它飞奔的叫做黄清月的男人,心中犹自不甘,嘴中念到:“估计不足,失算啊失算。本来算到生擒这母虎的时候,它的嘴应该距离鹿一指节的,没想到那鹿竟然完全没有逃跑的动作,活生生被虎牙咬进了皮肤。可见事事算尽,只能事事算不尽,还是很有道理的。”
风从林间穿过,将黄清月的一段低语揉碎了,轻轻送向远方,送向了此时才回过神来,正在足狂奔的鹿耳边,鹿已经不再理会风中传来的是什么声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回到父母身边,从此做一个乖乖的孩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