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鸥被歌声感染,盘旋在他们之上,久久不肯离去。
……
那天之后,吴寒山总爱把自己关在书房裡,南偌问在他做什麽,他也不说,隻笑眯眯地岔开话题。
几天之后,吴寒山说自己想吃鱿鱼,让南偌去买。但是雪下的太大,南偌不想出门,跟他耍瞭半天赖,最后没拗过他,还是拿著伞出门瞭。
为瞭让他吃顿好的,南偌精心挑选瞭最新鲜的鱿鱼,哪怕贵一点也没关系,随后哼著歌提著袋子往傢裡走去。
南偌在门外抖瞭抖伞上的雪,唤瞭一声:“寒山,我回来瞭。”
无人回应。
“嗯?”
南偌疑惑地停下动作,侧耳倾听,发现书房裡传来隐约的歌声。
他走进书房门,听出那是几天前他们在海边合唱的歌。
“干什麽呢?为什麽不说话?”
南偌敲瞭敲门,裡面没人应。
见书房门没锁,南偌犹豫瞭一下,推开门走瞭进去——裡面空无一人,隻有电脑屏幕上播放著一段影片,音乐就是那裡放出来的。
南偌心裡腾起不好的预感。
他默默走近,发现桌子上放著一封信。
影片播放的是这些年来寒山给他拍的所有视频和照片的剪辑,在两人的歌声中重複播放著。
“小小的一阵风呀慢慢地走过来”
“请你们歇歇脚呀暂时停下来”
南偌颤抖地打开那封信,吴寒山工整的字迹呈现出来。
“南偌吾爱,展信舒颜。”
“这些年承蒙你的照顾,给我留下瞭足以慰藉一生的回忆。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走瞭,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离开,可是我病瞭,这件事你我都明白,我的病是个累赘,会拖累你一辈子。”
“这些天每每午夜梦惊,看见你酣睡的面容,我分不清脑子裡那些杂乱的声音究竟出自我的幻想还是你的心声。”
“我爱你,抑制不住地想占有你,而这种冲动正在渐渐演变成无法控制的暴力,让我害怕某天清醒时,隻能看见你冰冷的身体。”
“所以我隻能先走一步,放你自由。这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我深思熟虑很久以后的决定,所以我现在很平静,也很坦然,甚至感受到瞭这些年从未体会过的从容,隻要一想到你将不受我的束缚去感受这世界之绚丽,我便已然满足。”
“隻是想起从前我曾说要拍摄属于我们两个的影片,如今难以实现瞭,隻能以此粗略的断片献上,望你不要嫌弃。”
“事到如今,我倒不知道该说些什麽瞭。希望你不要为我惋惜,这些日子我整晚整晚描摹你的容颜,我们所有的回忆都将在我心中长存,它们将随我离去。而你,南偌吾爱,请替我去看看这世界,去领略我们曾经憧憬的一切。”
下面一行字开头有很多黑点,好像是写信的人犹豫不决,落笔数次才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