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回来得太急,搅了你跟若秋的饭局,今天就算补回来。”
于鹰平静地望着黎远,“就是准备得仓促了些,还请见谅。”
“于先生太客气了。”
黎远笑道,“我还怕自己突然到来影响到你们。”
“没事啊。”
叶琼棠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样子,“我们也就吃个晚饭而已。”
“不过能再见到若秋我还挺高兴的,昨天我跟若秋就只光顾着说高中时候的事,岩彩的事情倒没说太多。”
黎远的视线放在了若秋身上,“他以前总是叽叽喳喳的,现在好像安静了很多。”
“是吗?”
叶琼棠听着觉得鲜,嘴上倒不忘损人,“可能是年纪大了,都要奔三了。”
“反正比起我,在座的各位都还是年轻人。”
黎远接道。
“黎老师也太会说话了。”
叶琼棠按着眼角的笑纹,出了一长串清脆的笑声。
前菜很快被送了上来,侍者往杯子里添了香槟,若秋看着杯子里的气泡升起,再破裂,脑海开始拼凑很多老旧的画面。
如果没有重遇黎远,他几近成为干涸在沙滩上的鱼。
黎远是他在高中时候费尽千辛万苦找到的名师,有自己的画室,除了教艺考美术外自己还是个岩彩画家,热衷于自制颜料。
他还能想起自己第一次进黎远的画室时,黎远就在研钵里捣碎一些黄色的岩石,稀疏的光从树缝间漏下,整个画室只有研磨颜料的声音,像碾碎饼干一样酥脆,听着十分减压。
起初他不知道黎远这是在干什么,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在做矿物颜料。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岩彩。
后来他跟黎远经常去到山里,岭安市的地质资源丰富,在山上就能捡到很多颜色好看的石头,把石头磨成粉,煅烧,然后就能当做岩彩颜料……
“我挺羡慕黎老师的,能知道若秋高中时候的事。”
于鹰的声音打断了思绪,若秋回过神,小心地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的于鹰,于鹰脸上并没有继续保持着一开始的笑容,甚至有些阴冷。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有了于先生的支持,我想若秋在艺术圈应该会展得更好。”
黎远又把话题拉扯到了于鹰身上,“于先生的大名已经在圈里传遍了,尤其是锐艺术家,要是作品能被于先生收藏,身价和名气立刻水涨船高。”
“只是爱好罢了。”
于鹰喝了一口香槟,“这几年我没少被家里人说败家。”
“你别听他说得这么谦虚,谁知道他收藏的艺术品已经涨价到什么程度了。”
叶琼棠立即揭穿了于鹰,“这年头比起股票房地产,能玩艺术收藏的才是烧钱又赚钱,他要是真败家,于老爷子肯定不会这么由着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