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阵阵地难受,小心翼翼地再次靠近,柔声问道:“他伤你重么?”
“恩。”
律令赶忙点头,向辛灵描述道:“他重重击了我,而后,我背后上便……”
有点说不下去,自己也不知怎样圆谎而不留破绽,索性豁出去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辛灵却依旧温柔地看着自己,丝毫没有怀疑之色,反到郑重告诉他道:“应该是鱿鱼精闹的。”
“鱿鱼精?”
“恩。”
辛灵点点头道:“一挂油,你可记得当年我们在归墟里捕了只鱿鱼吃了,然后因此打通了任督二脉。”
她抬起头注视着律令背后扭动着的两只触手,若有所思道:“你不觉得,你背上生出来的东西,很像鱿鱼的足?这鱿鱼精,应该一直都在我们体内。”
“那你以后要当心,万一你也长出……”
“此刻我心里只在意你。”
律令听闻此言,心中一阵暖流,手上似乎也多了几分温度——是辛灵主动将左手心覆盖上了他的右手背。
轻轻地触碰,却灼热得令他疼也不疼了——竟胜过所有的秘宝金丹,甚至胜过那些炉鼎。
在他风雨呼啸的漫漫一生之中,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
“我们先找个地方避一避。”
律令冷静地对辛灵说道。
※※※
他们躲在一间废弃的破庙内。
辛灵先帮律令输了些内力,替他疗伤——事实上直到律令可以灵活自如地收缩他的触手,辛灵才放下心来。
“阿灵,你要不先歇息会?”
律令见她脸色发白,俨然是运功过度,急忙扫出一人宽的干净地方,又脱了自己最外层的袍子垫在地上,劝她小憩一下。
“好。”
辛灵本想拒绝,说她还撑得住,可实在是累了——不仅仅是因为方才运了大半的内力给他。
战妖王,两次钉妖王,她都是有十分力出十分力,早就力竭。
还有律令被冥狱打出了体内的触手,更另她心痛到精疲。
冥狱,旧仇未报,又添新恨。这是她沉睡前,迷迷糊糊心里想的最后一句话。
她又入了梦境。
这个梦她许久没有做过了,白皑皑的雪山,独自一人的行走。
她知道,那是方羽青的元婴,他的内心。
这次,雪山上的阳光很耀眼,而且紧紧跟随者辛灵移动,好像也知道她今夜遭受的惊险和苦难,想要护住她,让她不再受伤害。
自己拿方师叔给的芙蕖钉了冥狱,他是不是知道了?
方师叔,你在吗?你在哪里?
方师叔……
律令本来坐在一边,闭眼盘膝,调理气息,却听见身边的起了声响,是辛灵在沉睡中轻轻侧身。他便忍不住睁眼去瞧她:乌黑的长发散落肩头,半掩起面目,露出半张精致的面容。没有声音,却清楚地看到,她勾起了嘴角,嫩红而小巧的唇瓣微咧,隐隐现出皓齿,似带幽香。
律令不由看得着迷,他笑着伸手,想去抚摸这脸庞。
却听见梦里轻笑着出声,细小一句低吟:“方师叔……”
陆蘅追来
律令的手顿在了空中,只觉一股寒意从天灵盖一直冷到脚指骨。而后,心疼了又疼。她的梦话字字是针,极快的刺入,刺得是那般深,却又狠厉地抽回。
不由手在空中握成了拳头——自己如此自负的人,怎能容此?
却快速回复了淡然的模样,见她手伸在外面——正是方才他折了她的那只。
可是疼了?
律令想到这,连忙抓住她的手腕,温柔地放回袍子上去,以免她凉到。见她头发乱了,又想帮她将发丝放到一边,可握着的手腕,却舍不得松……后面“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