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除了受伤的马特维和极意要留下来的阿芙罗拉,其他人拖着疲惫的身体,沿着海岸线找了美人儿他俩一夜,可最终仍是一无所获。
为了不错过两人,我们决定暂住下来,而一处栖身之所便成了我们的当务之急。可整个海岸线光秃秃的,甚至连远处隐约可见的山也是光秃秃的,放眼望去除了沙子便只有冲上岸的烂木头了,建材我们只能去更深处加以寻找。
几天下来,房子没有盖起来,各种垃圾倒是攒了不少,这天我跟着主人和马里奥再次踏上了找材料的路程,希望这次能有所斩获。
一路上各种奇形怪状的植物看得我眼花缭乱,自从来到新星,还从没有离开城市享受这里的奇异自然。
说来也是巧,我们当初拼着性命想要尝试离开嘉里奇而始终没能成功,可经过了九死一生的劫难,它反而来的是这么的干脆,干脆的我们甚至毫无准备。
首先就是食物,我们已经连着吃了三天鱼了,我甚至怀疑下次再见到蚂蚱子的时候都可以与它用猫语沟通了,这一离开城市,真是什么吃的都难找,如果不是还有个海,我都怀疑他们会不会把我吃掉。
再就是弹药补给了,荒郊野外,各种不知名的野兽结伴四处游荡,可现在除了两支不需要弹药的电磁步枪,在上次的劫难中我们每个人几乎消都耗光了自己身上的全部子弹。
而这些还都不是最惨的,为了喝口水,我们曾经以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水,我发誓我每天早上最少要舔不下几百个树叶,而且这还是在早起的前提下,如果晚了,那就连树叶都被动物叼走了,更不用说露水。
我抬头看了看走在前面的主人,也真心是替他感到悲催,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阿芙罗拉却一直在刻意躲着他。
主人无论用什么理由接近,她总能找到合宜的理由适时离开,尤其是当主人关心她的眼伤时,她甚至有几次气急败坏。
我瞧见过她偷偷地换着头上的纱布,也见过她独自坐在海边发呆,这两种时刻,除了我,没有人能够靠近,尤其是主人。
我之前一直认为自己除了身体和人类已经没有什么两样了,可女人的心思我是真的一点都猜不透,好在主人也是一样的呆。
眼前一个叫不出名字的灌木上长着颗又大又圆的黑果子,我一下就想到了乌贾这个黑老头,他看上去总是那么的睿智和蔼,可这稳重的外表下却藏着一颗躁动的心,他总是可以把一件小事上升到理论高度,然后再用闻所未闻的流氓论点与对方争个面红耳赤,可这仅限于小事,像到哪去找建材这种“大事”
,他就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倒是一直被马里奥奚落的马特维是这里唯一有建筑经验的人,可能这也是我们至今仍没有建起房子的原因吧。
我跟着主人和马里奥不知走了多久,一条小溪哗哗的流水声把我们都吸引了过去,在酣畅淋漓地享受了一番后,主人还不忘装满了身上的水壶。
沿溪而上,灌木在逐渐减少,乔木却越来越多,看来今天我们不会是空手而归了。
主人和马里奥挑了一棵大小合适的树就抡起砍刀工作起来,可我无意间却闻到了熟肉的香气,我寻着味道穿过了一团茂密的灌木植物,接下来的景象把我惊呆了。
一座简易的小桥横跨我们追寻的那条溪流,抬眼望去便是一座精致的木质小房,而它的院墙并没有刻意搭建,只是用藤条将周围地树木捆绑在了一起,这个荒山野岭居然有人!
我悄悄地潜进了房子里,发现空无一人后便大叫了起来,只过了稍许,主人和马里奥便寻声而来,可是他俩站在墙外研究了半天愣是没有找到门。
我爬出去把他俩迎了进来,刚跨进门二人就是一脸的错愕,真仿佛是穿越了时空般,如果不是周围奇形怪状的大树,我们真会以为这是一处地球上的荒野人家。
主人连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应,索性带着马里奥大方地走进了屋子,里面自然是没人,可土灶上满满一小盆热着的炖肉却让吃了三天鱼的两人再也挪不动步了。
很明显,两个人都想吃,却没人好意思先开口,他俩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好半天,最终,马里奥是忍不住了。
“艾?要不这肉咱俩就吃了吧。”
马里奥尝试着探了探主人的口风。
“不好吧,人家的东西,咱这不成小偷了么。”
主人边咽唾沫边欲拒还迎地道。
“是,你说的也是,要不咱就尝尝?”
马里奥故作为难地说。
“也不好吧……”
主人嘴上拒绝却已伸出手拈起了一块。
马里奥的眼睛跟着主人手上的肉抬了起来,然后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可谁知主人故意将手一抖,那肉奔着我就来了,我哪里知道主人的想法,张嘴就一口吞了下去。
“欠儿登啊……你太让我失望了。”
主人看着我不住地摇头。
“还吃不吃啊?”
马里奥一脸懵逼。
“这狗都吃了,再给人留下不好吧……”
主人为难地说。
就这样,两个人“为难”
地吃了起来,起初他俩还给我扔了几块,还说要给其他伙伴带回去几块,可吃着吃着,这些话也被他俩吃进了肚子里,一盆肉被两人吃了个干净。
这肉的味道怪怪的,不似我曾经吃过的任何一种烹调方式的滋味,但不得不说还是蛮好吃的。酒足饭饱后,两个人实在是不好意思就这么走人,可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带来的刀和枪了,思来想去,主人把那个卷了刃的开山刀留到了桌子上。
可刚出房门,一支铝矢便直直地钉在了马里奥脸侧的墙上,只见他额头冷汗涔涔,而那支铝矢我和主人是见过的,正是瑞普雷纳当时追杀我俩和阿芙罗拉用过的。
难道是瑞普雷纳来了?
还不及多想,第二支铝矢便又射了过来,这次的目标是主人的胸口,也多亏了步枪的肩带韧性足,那铝矢在与肩带接触的一瞬间就被弹飞了,可这也把主人带了个趔趄。
马里奥喊着我的名字,拉起主人就朝房子里面跑,一进屋就踹上了门板,主人捂着胸口倒吸着凉气,可还没等我们喘口气,第三支铝矢就透过窗户不偏不倚地钉到了我们后方的桌子上。
这下我们是彻底没脾气了,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就被打得落花流水,马里奥手脚并用地赶忙爬到了桌子底下,进去后还不忘边招呼着我边把主人也拽了进来,然后他哭丧着脸边发牢骚边朝外面解释,只求对方能听懂他的话。
“大哥大姐啊!不管你是谁,我们就是吃了你一碗肉至于杀人灭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