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杜正一又吐出了单个的词,“焦虑。”
他停了停,墨色的眼眸深深地看着女孩,瞳仁微微地放大,仿佛是因为篝火的照耀,那双眸子里仿佛有暗流在轮转,眸光亮得惊人。“哦——”
他忽然低沉地叹息,“焦虑是因为你在隐藏……隐藏什么呢?隐藏另外一个女孩的信息。”
……
他停了停,墨色的眼眸深深地看着女孩,瞳仁微微地放大,仿佛是因为篝火的照耀,那双眸子里仿佛有暗流在轮转,眸光亮得惊人。“哦——”
他忽然低沉地叹息,“焦虑是因为你在隐藏……隐藏什么呢?隐藏另外一个女孩的信息。”
关歆月倒抽了一口冷气,猛地站起来,喘息着瞪着杜正一,“你……你滚出去!你在我的脑子里?你在看我的想法?”
罗奇惊愕地怔了一下,他都没想到,这女孩真聪明。
杜正一没有站起身,他的神色又悠闲了起来,向关歆月随和地摆了摆手,“我只能看到一些情绪,最多还有一些思维的浮光掠影。你坐下来吧,这样咱们才可以更好地说话。就算是个小女孩,也得讲讲道理不是吗?你了解我们的世界,是不是?你看看我和罗奇的年龄,还不足以谋划出杀掉三个法师的大事来吧?更何况,我们都不是你爷爷那种大法师的对手。”
关歆月防备地紧盯着他。
他笑了,“我只是不想再被骗了。但是你放心吧,我不会再看你的大脑了,我没有那么多精神力可消耗。我不擅长心灵控制,而且刚才在幻境里也消耗了太多的精神。”
他确实很累,疲惫几乎无法掩饰。
关歆月脊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站着,杜正一耐心地等着她,直到她最终倚着墙,滑坐在地上。
“我从没有见过外面的法师。”
她语焉不详地说道。
杜正一答道,“法师通常不喜欢群居。”
“我是说,就算我的爷爷,姑姑和姑父都死了以后,也没有一个法师找上门来问一问。”
关歆月说道,“如果是我们人类,警察早就该登门了。”
“我们的人肯定来过。”
杜正一不假思索地说道,“他们不会被人类看到,处理与人类杂居的法师事务时,我们有标准流程。而且,我想调查结果一定是自然死亡。”
“说谎!”
关歆月突然道,怒不可遏,“我爷爷不会酒精中毒而死!他那样的人,怎么死都可能,就是不会把自己喝死!”
杜正一思索着,没有开口。
“再说,”
关歆月又说,“爷爷去世以后,我姐姐就失踪了。”
她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绝望又愤恨。“你们,真的,关心吗?”
杜正一颇有些踌躇,他想跟关歆月讲道理,小姑娘却明显被仇恨蒙住了心眼子,他虽然可以解释法师行事的规则,可是对一个失去了亲人的小姑娘,所有的解释都没有多大意义。而且他明显又跟小姑娘谈崩了,想问清她知道的情况不知又要浪费多少时间。
就在他进退维谷,低头思索的时候,他的耳边突如其来地传来一声巨响,他一怔,余光看到火焰腾空而起,女孩出一声尖叫。
杜正一本能地升起护盾,护住三人,接着容出空来才控制住火势。一旦把篝火恢复到正常大小,他就忍无可忍地怒吼了一声,“罗奇!”
刚才他他妈就留意到罗奇一直在孜孜不倦地往火里扔东西。
罗奇现在正在他身后,惊慌失措地贴墙站着,怂得无遮无拦。
“你过来坐在我前面,让我看得见你的两只手。”
杜正一怒气冲冲地说。
这是一道欺人太甚,不留情面,特别混蛋的要求。但是已经自己把自己吓恍惚了的罗奇,本来也不占理,居然也就蹑着脚,认怂地走到了前面,隔着篝火跟关歆月互成犄角之势地坐下。
横生了这场变故,杜正一和关歆月一时之间都静默了下来。关歆月是因为受了惊吓,需要稳一稳心神,而杜正一大约是被气的。罗奇怜悯地偷偷张望了他好几回,见他短时间内不太可能理自己,就转向了关歆月。刚才听她说了一会话,他也有些同情她,气也消了不少。
就这样,本人几乎是毫无知觉的,罗奇就一边烤着火,一边说了句一语定乾坤的话,“法师世界就是那个鸟样。”
关歆月转头看了他一眼,居然神色就和缓了下来,面上只剩了疲惫之色。
杜正一连忙见缝插针地问道,“昨天关于你家人去世的情况,你说的都是真的,对吗?”
关歆月点了点头,又补充道,“我姐姐是在爷爷去世以后失踪的,她本来应该去读大学的,你知道……就是你们的那种大学。可是在开学之前她就失踪了,这么久了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过我,我知道她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
关歆月点了点头,又补充道,“我姐姐是在爷爷去世以后失踪的,她本来应该去读大学的,你知道……就是你们的那种大学。可是在开学之前她就失踪了,这么久了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过我,我知道她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哦,”
罗奇说,“所以你写那些神神鬼鬼的帖子,是为了跟法师世界取得联系吧?但是你又担心会引来杀人犯,所以想要先下手试试?”
关歆月矜持地挺直脖子,跟昨天哭着求他们捉鬼的样子判若两人。
罗奇一哂,“想求人帮忙你就直说呗。”
关歆月转过头来,从篝火上方盯着他,毫不客气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求你,有用吗?你不是说了你不是法师吗?你既然不是法师,又跟我有什么区别,我做不到的事你就能做到了?因为你胳膊粗腿壮吗?”
罗奇的脸红了起来。
杜正一看了他一眼,接过话题,“你爷爷在临终前,真的有过异常吗?”
关歆月缓了一口气,神色间添了些真实的烦乱,“他是有些异常,那样子就好像他的大脑不堪重负了。有时候他喋喋不休,说很多我听不大懂的话,有时候惶恐,有时候愤怒,有时候又一个人站在窗口呆几个小时,我跟他说话,他也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