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流景抿了抿唇,却半晌没有开口。
叶皎皎眼底的光彩一点一点消失殆尽,就连这午后的艳阳,阳光都无法再融进她的眸中。
是了,君流景从不会应允他做不到的事。
可是,她不甘心啊,原来先爱上那个人开始,便会变得不甘心,变得自私,不再满足于他的纵容与宠爱。
因为,爱是唯一,爱是独一无二。
君流景看着她失了血色的娇颜,忽然不喜,手指松了力道,他松了手,可怀中女子却勾起了手指。
她抬起那莹白如玉的纤纤玉手,抬指轻轻点着他的心口,抬头看向他眸光。
“殿下,妾想在你这里,从此独一无二。”
明明她笑得娇美明媚,可那眸光潋滟间却似有水光,让男子的心,蓦然一窒。
须臾之后,他抓住了那勾着他心口的小手,将女子揽入怀中,轻轻摩挲她的墨,似是在安抚,却又是说不出的柔情。
叶皎皎耳边是他薄凉的呼吸,鼻息是他清冽的药香,周身都充满了他的味道,让她难受得是,就连她的心,都有着他的影子。
可是这个男人,却从不给她回应,她也知道,她想要他只有她一人,是否终究是场奢望,自古帝王皆无情。
而君流景,又会如何对自己如今的宠爱纵容,也可能是稍纵即逝,色衰而爱驰。
然而,就在她不争气地眼底蒙上了淡淡的水雾时,男子清越的声音再一次倾泻而出。
“叶皎皎,给孤生一个孩子吧。”
君流景怜惜地亲吻了她的脸颊,贴在她的耳边说着。
“孤不会负你,皎皎,你可将自己安心交于孤。”
感觉到怀中少女的轻颤,脖颈的微凉,轻叹一声,淡漠的眸子恢复了温润,抬指擦掉她脸颊的泪痕。
叶皎皎,孤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并没有想到,叶皎皎想要做他的独一无二。
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未来登基为帝之后,会是如何的光景。他重生一回,为了这天下,从未心软,亦不会手软,必要之时,与诸国对立,联姻利用,亦是君王都会做的事。
原本以为,她是个聪明的女子,男人风花雪月之时的,聪明的女子,不会尽信,她可以享受他给予的富贵荣华与恩宠,可帝王之心,他自己都不知是否给得起。
还真是一个,傻姑娘。
叶皎皎被君流景放开之后,收敛了刚刚悲伤感秋之时的情绪,再一次展颜而笑,笑得妩媚,慵懒又没心没肺。
“殿下不喜生辰,可妾却喜欢得紧。不若以后殿下只给妾一人庆生,每年都送妾一个愿望可好”
叶皎皎想到第一次跟君流景见面的时候,还是在太子府上,君流景给顾倾卿办得生日宴,如今想起来,心中便很不是滋味。
即使知道君流景从未喜欢顾倾卿,可是她就是不乐意。
“好。孤记得,皎皎的生辰下月便是,你想要孤送你什么”
君流景淡笑着,看着怀中的女子,唇边有着自己都不曾现的纵容宠溺。
叶皎皎对他而言,可能真的是特别的存在,毕竟,他对她耐心,亦对她纵容。
“妾想要殿下为妾酿五坛梨花白,就埋在这落月山庄的梨园,以后妾每年的生辰,殿下都要与妾月下独酌,赏花赏景。妾要殿下每年都为妾酿酒庆生,那一日只属于妾一人,殿下你看可好”
叶皎皎看着周围好似落雪的梨花瓣,不论今后,只看眼前,这个男子,她想要,迫不及待想要他心中有他,就当是一场恋爱。
及时最后结果无疾而终,那她也想要这个男子记住她,永远都不可以忘记她。亦如,她也不会忘掉他一样。
在刚刚那一刻,叶皎皎想通了,她要肆无忌惮地跟君流景相爱,但有朝一日,君流景若是有了其他女人,那么,她便离开毫不犹豫。
“孤允你。”
君流景勾起的唇角,好似初冬融化的冰雪,化成柔柔的水,亦好似陈酿的酒,让叶皎皎看向他的时候,未饮便醉。
君流景说到做到,当日便开始为叶皎皎酿酒,叶皎皎坐在梨花园,看着那风光月霁的男子,耐心认真地为她酿这梨花白,看着那纷纷而至的花瓣,洋洋洒洒之间,就好似落满了两人的头。
一时间,她想,若是就这样与他相守到白头,不知会是如何光景。
在这样一个午后,他为她埋下了五坛梨花白,与她相约每一年的生辰,都在这月下酌了这梨花酿。
岁月冉冉,梨园花开花落,春夏秋冬,日升月落,周而复始。
一年复一年,那梨园中的梨花酿,已然空了三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