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啦。”
夏正启点头。
周一白微笑着抱起夏妙元,眼角却溢满了眼泪。
【糟了,周一白肯定是想起他的女儿了。】
【我记得书上写,周一白因为被抄家流放,当时他一岁的小女儿病死在半路了。】
【当时他们一家四口戴着枷锁,被负责押送的人驱赶着,挨冻受饿,连乞丐都不如。】
【一岁的小女儿哪里受得了这个苦,不出半个月就病了。他们跪地磕头,恳求押送官给女儿找个大夫看病。】
【押送官是势力小人,周一白背后没有人为他打点,他自己也没有银子打点,人家没收到好处,又怎么肯为他女儿看病呢?】
【周一白一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抱着昏迷的女儿,眼睁睁地看着她断了气。】
回忆到这里,夏妙元难受地闭上了眼睛。
天呐,周一白竟然遭受了这么凄惨的经历。
夏正启只觉胸膛里堵得难受。
他好恨自己啊,当初没有查明真相,就把周一白抄家流放。
都是因为他的疏忽,才导致一连串的惨剧生。
【人间惨剧,莫过于此。】
【也正是因为这场抄家流放、女儿病死的惨剧,使周一白黑化。】
什么?周一白黑化了?
夏正启虽然没听过黑化这个词,但他大概猜出了其中的意思。
【他在流放地干苦力的第四年,梁国那个太子向他下手了。】
啊!又是梁国太子!
夏正启的心揪了一下。
【梁朝宗那厮很会收买人心,他先是和周家偶遇,装作一副古道热肠的样子,对周一白一家施以援手。】
【周一白身为犯官,在流放地受尽了白眼和侮辱,可算出现了一个愿意出手帮他们的人,他们一家三口自然将之视为大恩人。】
【就这样,梁朝宗和周家的关系越来越好。】
【后来,梁朝宗干脆将他们一家偷偷送走了,给他们买房置地,让他们过自由自在的富足日子。】
【这时,他才向周一白表明身份,至此,他成功将这位大夏猛将收入麾下。】
夏正启听到这里,已经难受地说不出话,愤恨和羞愧交织着。
【爹爹啊,你是九五之尊,你动一动嘴下一道圣旨,将他流放也好,将他召回也罢,那都是容易的事。难的是,把冷掉的人心捂热啊。】
【历朝历代的皇帝,不论他们是明君还是昏君,只要坐在龙椅上,臣子都会高喊万岁,可他们心里到底是不是诚心为君主尽忠,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君主要圣明,要贤良,要赏罚分明,才能俘获臣子的衷心啊!】
【唯有以心换心,真正俘获了臣子的衷心,他们才会自内心地为大夏尽忠。】
夏正启听了女儿的这番心声,只觉有一股炽热的力量穿透了他的胸膛,他瞬间仿佛通透了。
他想起周一白进门之后的一系列表现,忽地意识到,周一白分明在心里还在怨恨着他。
啊!该怎么办?
错事已经做下了,惨剧也已经生,周一白的心已经被伤透,该怎么办呢?
“难的是,把冷掉的人心捂热啊!”
女儿的这句心声,又浮现在夏正启的脑海中。
对,我要捂热他,用真心捂热他。
否则,周一白心中存着对自己和朝廷的恨意,就算被召回来了,迟早还是会反的。
夏正启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开口道:“一白,朕一直想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夏正启看向周一白,眼神真挚。
周一白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看向夏正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