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绪宁贴着男人紧实的胸膛,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甚至忘了呼吸。
贺敬珩还算清醒。
见她站稳身子,便绅士地将手臂抽离,解释起先前的玩笑话:“怕什么,又没养在这里。”
阮绪宁“哦”
了声,低头整理裙摆,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别扭。
并非是因为肢体接触而别扭。
说起来,他们今天还在众宾客的注视下并肩走完红毯,宣读誓词、交换戒指、接吻——虽然是错位表演,但一而再、再而三模糊掉“普通朋友”
的边界线,已然让阮绪宁对贺敬珩的碰触不再排斥。
她只是还没能释然:完全没有感情基础的两个人,经过一场没有任何意义的仪式,怎么就变成了需要携手度过漫长一生的合法夫妻?
想到“合法夫妻”
这个称呼,阮绪宁猛地抬起脸:“那个,贺敬珩,我……我们,我们今晚就睡在这里吗?”
头顶射灯幽幽投下光影。
她的影子模糊一团,如同此刻被某件事搅乱的心情。
“不然呢?”
贺敬珩淡然耸肩,“老爷子给我们置办的婚房啊,就算你不喜欢,也先凑合着住段时间吧,应付一下家里人,回头再换地方。”
贺家如今的话事人是已过古稀之年的贺名奎,贺老爷子看不惯独子贺礼文的行事作风,一心想让孙子贺敬珩早日继承家业,不仅给他张罗了一门好亲事,更是豪掷千金,在城北茂华公馆为小夫妻置办了一幢独栋别墅作为新婚礼物。
阮绪宁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瞄了眼主卧里那张巴洛克风格的双人床,抿了下唇:“我的意思是,这里就一张床,我和你……嗯,要怎么睡呢?”
贺敬珩这才明白过来女孩的顾虑、或者说试探,一句话脱口而出:“我睡这儿就行。”
他冲衣帽间里的三人座沙发抬了抬下巴。
那点空间对于身材高大的男人来说略显拥挤,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贺名奎将身边人留在茂华公馆照顾小夫妻起居,如果他们新婚第一夜就“分房”
,指不定会有风言风语传进老爷子的耳朵里。
作为继承人的贺敬珩,肯定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自找麻烦。
但他仍决定尊重新婚妻子的意愿。
事实上,等待的这段时间里,阮绪宁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如果贺敬珩真要说“一起睡”
,她也不会提出异议。
眼下得知对方的态度,意外之余,竟还觉得一点儿抱歉。
她犹豫道:“还是我睡衣帽间吧。”
贺敬珩轻嗤,并不受用这份“谦让”
。
女孩脚下那团灰黑色的影子,更加不真实了。
贺敬珩浅浅打了个呵欠,直接将外套丢到沙发上占据主导权,抬手去解衬衫纽扣:“这种事有什么好争的?你赶紧洗漱,乖乖去床上睡觉,我一会儿还要用浴室。”
解开第二粒纽扣后,男人的锁骨清晰可见。
边界线再度变得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