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镇。
老巷子。
阮绪宁暗自吃惊,她只听说贺敬珩以前跟随母亲住在外地,但具体住在哪里、过着怎样的生活,都一概不知;原本以为,贺礼文就算再混蛋,也绝不会让妻儿流离失所、吃苦受难,可亲耳听见当事人自己的说法,再一琢磨……
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不好意思深挖贺家秘辛,又想不出安慰的话,她只好试探道:“从来没听你说起过呢,有机会的话,真想去宜镇看看。”
贺敬珩不愿多提及:“那里没什么好看的。”
自觉语气生硬,他又补上一句:“早点睡吧。”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阮绪宁只好放下手机:“贺敬珩……”
尾音打着旋儿消失。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像是贴在一起取暖的两团小动物。
不,是一团大动物和一团小动物——即便裹着睡袋,也无法消除他们之间的体型差。
阮绪宁双颊滚烫,稍稍向睡袋里缩了缩,喃喃说了声“晚安”
。
贺敬珩并没有急于回应,只维持着原先的姿势定在那儿,直到小姑娘略显忐忑地背过身去,才伸手替她拉好睡袋拉链。
愈发煎熬。
但他还是意犹未尽地扬起唇角:“……晚安。”
015
即便有贺敬珩这个“保镖”
,阮绪宁依旧睡得不踏实。
也可能是——正因为那家伙躺在身边,她才一宿难眠。
天色渐亮,阮绪宁睁着眼蜷缩在睡袋里,缓了半晌,终于做好了起身洗漱的心理建设准备,只是四下一张望,发现大事不妙:她的内衣都放在旅行包里,而旅行包,在贺敬珩的另一侧。
目光落在身边男人那张几乎挑不出缺点的脸上。
屏息凝视观察了许久,确认贺敬珩还睡着,她轻手轻脚地滑动拉链、解开了束缚住自己的睡袋,纤细的手臂撑着身体,妄图“翻过”
对方去拿那只旅行包……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觉察到周遭不同寻常的动静,向来警觉的贺敬珩倏地睁开眼睛,压低声音质问:“你做什么?”
四目相对。
阮绪宁吓得一个激灵,手脚一软,直接趴在了他的胸口上。
男人的胸肌比想象中更结实,硌得她快要不能呼吸,一句解释仿佛是从嗓子眼里飘出来的:“我的东西……都在、在那边,我需要……”
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很像手捏寿司饭团上的切片三文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