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外吵嚷得跟菜市场似的,甄远眉眼一厉,拍响惊堂木,连喝两声:“肃静!肃静!”
百姓们这才慢慢安静下来。
甄远扫了眼晕倒的吴庸和使劲儿捂嘴的五个护卫,心里颇有些毛骨悚然。
他不相信吴庸这样的奸吝小人会良心现,方才吴庸的话差点就带累了三皇子,以吴庸的胆子,定然是不敢说的。
很显然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身不由己。
究竟是怎么回事?
甄远心中猜疑,面上便带出些许来。
沈采鸢拉拉荞荞的胳膊,示意她看甄远,还朝她挤挤眼睛。
荞荞懂,真言符也给甄远安排上。
黄符化作流光,悄无声息地落在甄远身上。
甄远觉得吴庸既已经晕过去,护卫们也交代了实情,那此案已经没有审下去的必要了。
当务之急是尽快处理此案,免得再牵扯出其他事情来。
他看了眼元君昊等人,没看出什么异色,这才轻咳一声,宣判道:“吴庸拖欠工钱在先,打人在后,着入牢羁押三个月,其帮凶五人,一并羁押两个月。另着吴庸赔偿梁三和东子各五百文,东子医药所用,皆从吴庸处出。”
梁三本以为还要听吴庸颠倒黑白狡辩一番,没想到吴庸竟然会突然认罪。听到宣判,他忙道:“大人,吴庸以前打死的那些人呢?他们就该死吗?”
甄远本想暗骂梁三没眼色多事,可不知为何,他藏在心里的谩骂竟然直接说了出来。
“吵什么吵?拿着铜钱麻溜滚蛋。都是你这等无知小民整日生事,才让本官陷入这般为难境地!不过是几百文钱也值得不依不饶,被打也是活该!
吴庸身上牵扯着三皇子府,是你一个平民该过问的吗?得了便宜还卖乖!以前那些人死了就死了,不是给了几个铜板当赔偿吗?本官经手的冤假错案多了去了,贱民贱命,这就是你们的命,要懂得知足!”
一连串话骂出来,大堂内外顿时安静可闻落针。
甄远:!!!
他怎么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若非本官的女儿是三殿下的侧妃,担心吴庸带累三殿下的名声,影响朝臣对三殿下的看法,进而影响殿下谋夺大位,本官才懒得给吴庸擦屁股呢。你们当本官乐意啊?一天天的,本官也烦死了好吗?”
此言一出,元鸿朗勉强维持平静的面色顿时裂开一条缝。他倏地扭头瞪向甄远,这老货在胡言乱语什么?
甄远一脸惊恐,一边摆手,一边捂嘴,可零碎的话语还在往外冒,“太子一向病弱……治好了也活不久……三殿下才是以后能登大宝的人……三……唔……殿下他……皇位……”
“砰”
的一声响,甄远突然狠地一头碰在桌案上,将自己给撞晕了过去。
“大人!”
书吏惊得大喊一声,惊醒了处于震惊中的一众人。
“一派胡言!”
元鸿朗站起身,怒得拂袖而去。
他自然看出甄远不太正常,这地方太邪门儿,不可久留,快点回去找幕僚商量对策才是要紧。
元君昊暗道真是一场好戏。他也起身,命人将吴庸等人关押,至于甄远,等他将此间之事禀明父皇之后再做定论。
他朝沈川和闻修竹点点头,正要离开,突然想起什么,对闻修竹道:“父皇已将白骨案交给老三负责,你无需再费心。”
说罢,不等闻修竹反应,脚步一迈,大步往外走。
百姓们纷纷跪下,“恭送太子殿下。”
闻修竹虽心下疑惑,但也站起来拱手行礼。
等太子的身影看不见了,众人才起身。
百姓们扑上来,围殴吴庸和那五个护卫,胆大的还想去打甄远。衙役们忙抬着甄远往堂后跑,至于吴庸和五个护卫嘛,自求多福吧。
梁三背着东子来给荞荞几人道谢,若非三个孩子帮忙,他和东子怕是只有咽下吴庸给的这个闷亏了,哪能如现在这般畅快?
荞荞摆摆小手,“不用谢,记得给药钱就行。”
“止血丹一两银子,续骨丹五十两银子,出诊费二钱银子,一共五十一两二钱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