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凤林这话带了些许试探意味,她不动声色打量着江术,想从他脸上捕捉到不自然。
江术的神情的确很不自然,他愣了下,清亮的眼眸微微睁大,“真的可以吗?”
谢凤林:“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啊!”
如果他不算计她,出来吃个饭还是没问题的。
江术高兴得有点不知所措,目光飘到窗外,又转回来看向谢凤林。叫了声“夫人”
。
谢凤林微微蹙眉,如果江术就是程宗怀的底牌,他自己应该是知情的,那他这样对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自己倒戈,帮着程党对付戚珩洲?
没有这个必要吧,让未来的皇帝使美人计。
美人计?
谢凤林眉头皱的更紧,她怎么会想到这个词?
但对面坐着的人的确是个宛若谪仙,温润文弱的美人。
江术观察谢凤林的神情,见她皱眉,有点懊恼地抿了下嘴角。
自己今天有点得意忘形了。
小二端上菜,这才注意到江术,“哎呦”
一声,“世子,江大人,您再好好想想,除了鱼虾外,您还有什么忌口么?”
他至今记得上回江术在醉仙楼晕倒的事情,简直吓死个人。
江术微笑摇头,“没有了,只这几日在服药,不能吃辛辣。”
这个刚才谢凤林已经交代过,小二应着,再次叮嘱后厨。
俩人正吃饭,隔壁有客人点桂花酒,谢凤林突然想起上回程芙说的,换酒一事。
如果江术是程党的人,程芙为什么要来问自己?
谢凤林脑中思绪纷繁复杂,心不在焉地停下筷子。
她迟疑片刻,问江术:“听说上回宫宴上本来用桂花酒,是你让人换成了高粱酒。”
江术一怔,谢凤林终于知道这件事了。
“是陛下告诉夫人的?”
他不答反问。
谢凤林挑了挑眉,“谁告诉我的很重要?”
江术看了眼周围,“这里人多眼杂。”
谢凤林会意,“行,先吃饭吧。”
心里装着事儿,谢凤林的胃口没有平日好,江术见状微微蹙眉,只当她身体不适,有些担忧。
“夫人,”
江术问:“云姑娘给你开药了吗?”
谢凤林:“都说了我没病。”
江术“哦”
了一声,“夫人若有不适,莫要忍着。”
谢凤林呼吸一滞,忽地想起自己刚学武时,经常受伤,那时的她才不到十岁,疼得哇哇大哭,但是周围所有人都让她忍一下。
久而久之,她就不喜欢喊疼了。
她去关外第一年冬天,染了风寒,高热数日,昏昏沉沉给戚珩洲写信,戚珩洲的回信也是让她忍耐一下。
江术他竟然说,让自己莫要忍着。
她笑起来,“你以为都和你一样,有点小病就哼哼唧唧。”
江术有点不好意思,但眉眼仍带着笑,“在家就该如此,夫人也可以把侯府当自己家。”
谢凤林还想说什么,但对上江术的目光,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好。”
她顿了顿又补一句,“可
我除了伤口发痒外,真的没有其他不适。”
“那夫人今晚睡床吧,让人烧个炭盆放床边,这样就没那么潮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