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赶到家属院,才发现顾长安并不在,厨房里满是食物的香气,温宁的一口行李箱立在客厅。
谢筠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地板上,脑海中过了无数遍想法,唇瓣颤抖着站起来就往清大跑。
他找遍了顾长安能出现的所有地方,却依旧找不到她人。
直到夜幕降临,谢筠背着双肩包,顶着纷纷路人异样的视线往出租屋走。
他累极了,饿极了,浑身都是伤口,又疼又热,却对这些伤痛恍若不觉般。
他现在只想回到出租房,把带着顾长安身上气息的被子裹在自己身上。
疲惫的上楼,开门,屋子里暖黄色的光线笼罩下来,将他浑身包裹。
沙发上的人盖着薄毛毯睡着了,露出白皙的手臂垂落。
谢筠整个人在门口顿住,仿佛看了什么精美梦境中的画面,他甚至连呼吸都放缓了,生怕美梦惊醒。
顾长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门口站着人,揉了下眼睛,坐起来,来不及穿鞋,赤着一双脚跑过来将他抱进怀里。
“阿筠,你去哪里了?电话也不接,我都要担心死了知道吗?”
女生嗓音柔软,仿佛外界再多的狂风暴雨袭来,那些柔软都能将他的心脏保护的滴水不漏。
谢筠顶着满身的伤,想笑,一咧嘴却牵扯到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顾长安这才发觉,退出来一看,心疼的眼睛红了,“这是怎么弄得,怎么这么多伤。”
她拉着人进去,从柜子底下拿出医药箱,坐到沙发上给谢筠消毒包扎。
谢筠乖得过分,仿佛伤痕累累回家的大狗狗,在熟悉的环境里,他的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女生低着头,认真的给他的伤口涂碘伏。
灯光打落在她侧脸处,细细小小的绒毛像是小动物的尾巴。
谢筠想,真好。
她没有抛下他,真好。
鱼尾
温暖的黄色光线像是融化的黄油奶块,将房间里的一切都浸润在里面。
谢筠趴在床上,宽阔的脊背裸露着,两侧肩胛骨带着结实肌肉,仿佛沟壑分明山川,蔓延到脊椎处凹陷下去。
宽阔分明的后背上却满是伤口,淤青的,撕扯开的血肉模糊,还有嵌入皮肉里的玻璃碎片。
顾长安裙摆一拢,斜坐在床沿,手里的镊子缓慢而坚定的挑出一块玻璃时,察觉到趴着的人肌肉因为疼痛绷紧了,却硬是一声没吭,甚至吸气声都没有。
他对于疼痛与伤痕的熟稔,仿佛于一次又一次丛林法则的争斗中已经接受败者为寇。
不敢想象他是经受了多少次,才如此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