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及到岑之行眼神吗,季雨声音消下去,“有一点吧……就是郁闷江城这天气预报太不准了,说下雨的时候不下雨,不下雨的时候下雨。”
断断续续个把月阴雨不断,岑之行手不舒服,季雨最后几个没阴干漆料的木雕单子也被影响了。
不过总算有些好消息传来。
疫情不那么严重了,致死率极高的新冠病毒似乎减弱威力,逐渐变得温和。
六月时江城解除封禁,官方通知下达,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好几个月没出门的居民终于能透透气。
江师全国各地的学生都有,保险起见没通知学生返校,各科期末考试全部线上进行。
季雨没多大反应,尤小茗的消息却是连发了好几条,大概意思是感谢线上考试。
季雨解封第一件事是拉着岑之行再系统复查右手恢复情况。
医院人挺多,没见到李主任,他们老老实实排队挂号问诊。
岑之行从路上表情就不太对劲,虽然平时岑之行在外很也冷淡,但今天冷淡得不太一样,更像是凝重。
季雨一路都提心吊胆,生怕是他右手再出了什么问题。
面诊、拍片、再面诊……结果挺好,医生说恢复顺利,注意一年内不要提重物,不要过度用手。
都是些常规叮嘱,季雨悄悄松了口气,可岑之行眉宇间仍旧染着忧虑。
他不太懂为什么,视线一直悄悄停在岑之行身上。
临出门前,医生叫住岑之行,“钟哥葬礼时间定下了,下个月五号。”
岑之行先看了季雨一眼才应道:“好。”
季雨有点懵,“钟哥是谁啊?”
“出去说。”
岑之行揽着他的肩膀往外走。
回到上车,岑之行才再度开口:“李钟青李主任,驰援疫情一线的时候感染了,当时病毒还很强,没抢救过来。”
寥寥几句说完了李主任生命的最后一段情节。
季雨考到驾照后几乎不让岑之行开车了,他扶着方向盘怔愣几秒,脑海闪过李主任的脸。
他的耳蜗手术是李主任亲自操刀,术后恢复期李主任也常来询问他情况,季雨呆呆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月前了……当时政策严,问过家属意见之后火化了,没来得及入葬也没办丧仪,一直拖到现在。”
“啊……怎么这样呢……”
在这之前,季雨一直觉得通告上冷冰冰的疫情死亡人数离自己很远。
李主任的死讯就像一记重锤,把他敲醒。
七月五日,他们相伴参加了李主任的葬礼。
疫情尚未过去,门口有人负责量体温督促大家戴好口罩。
李钟青是位好医生,许多人手捧鲜花祭奠他,过往无数经他手恢复听力的患者、同患难的医生护士、问询赶来的媒体记者……
他们见了李主任的母亲,亲自递上慰问。
葬礼结束,两人情绪都不高,回家换了身睡衣,岑之行搂着他在客厅看电视,都没怎么说话,安安静静地看。
到晚饭时间,季雨不是很想动弹,两人挑挑拣拣点了份外卖凑合吃。
季雨这大半年跟着岑之行一起清淡饮食,都快忘记辣味了,今天放纵点了特辣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