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紧张地攥了攥岑之行衣角,生怕再弄出什么意外。
岑之行一手将他按进怀里不去看血腥的场面,一手掏出手机看回信,隔了两三分钟才搂着季雨走出去。
门外围观的人群已经被疏散,整座语训中心静悄悄的。
即使没人看,季雨一路也还是低着脑袋,直到被岑之行塞进车里。
岑之行翻出药箱,动作幅度很大,明显带着气,但拆开棉花签沾碘伏给季雨擦下颌角伤口的力道很轻。
情绪上头,又要控制力道,岑之行捏棉花签的手有点抖。
季雨从后视镜里看得见,双手裹住男人的手,岑之行动作一下子停了。
季雨还偏头望着后视镜的方向,垂敛眉眼,又长又卷的睫毛扫落一小块扇形阴影,安安静静的。
岑之行另一只手把季雨脸颊捧着转正,两人离得很近,四目相对,不知道谁先错开视线,岑之行哑着嗓音问了句:“身上还有哪儿疼没?”
季雨沉默摇头。
“怎么回事?不是上课呢,怎么跟他去办公室了?”
岑之行语气有点凶,自己也意识到了,抽出旁边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两口,缓和声线问季雨:“渴不渴?”
季雨还是摇头,了会儿呆,想起回答岑之行开头的话:他说机构准备了生日礼物,忘了带过来,让我跟他去办公室拿一下。
停顿几秒,季雨才继续比划:到门口的时候,他把我拽进去了,他说他……
剩下的话季雨实在说不出口,脑袋太混乱了,他不太理解什么是同性恋,也不懂为什么段祝说要和他**。
脑海中闪过段祝疯狂靠过来摸他脖子摸他大腿时贪婪如野兽的脸,季雨如临噩梦,冷不丁打了个寒战,摩挲左手腕圈的指甲几乎要把皮肤抓破。
岑之行把他右手按住,本还想问点别的,但季雨状态不好,也怕把季雨一个人留车里出什么意外,思忖后拨了个电话,开车带季雨回家。
车辆启动前,季雨怯生生地问:那个人怎么办?
岑之行扶着方向盘:“有人会处理,你别担心,也别有心理负担,小雨今天很勇敢。”
回家之后岑之行撩开季雨T恤检查了全身,确认没伤没淤青,脸色还是不大好。
把季雨按在沙坐下,指尖抬着少年下巴偏了偏,仔细瞧伤口——在下颌偏里的位置,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也不算深,不容易留疤。
“伤怎么弄的?”
季雨语塞,岑之行看出来他的犹豫,“啧”
了声,“当我没问。”
季雨眼皮抖得厉害,行哥生气,他也难受,空气安静好久,季雨突然开口叫了声:“行哥。”
比起平时专注训练时读的,音调不那么标准,甚至尾音都颤,显得情绪很满,叫得人揪心。
岑之行往前踏了半步,在季雨猕猴桃一样的寸头脑袋上摸摸,“行哥在呢。”
季雨手语打得很磕巴很艰难,他虽然不太懂段祝那些举动那些话,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光彩的东西——
他、他摸我脸、摸我脖子和大腿的时候,我挣扎的时候,被他手上的戒指划到了。
其实季雨当时根本没觉得疼,也没注意到,后来行哥抽纸给他按着,才觉出不对劲来。
“咔吧”
两声脆响从岑之行捏紧的拳头漏出来,季雨伸手过去包住,轻轻叫“哥”
。
又过了好半晌,季雨才松手重新打手语:
行哥,段祝说他和我都是同性恋,同性恋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给行哥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