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这边有高服务区,岑之行索性把车开过去想着买点甜食,拎着奶茶和酥饼回来,季雨正握着手机在车外等他。
岑之行把温热奶茶贴到季雨脸颊碰了碰,如愿瞧见小家伙被弄得一哆嗦。
季雨也不生气,从上至下望着他,似乎在想事情,半晌没醒神。
“怎么?要真这么舍不得,就再玩两天。”
岑之行作势要拿手机给季老爷子打电话,被季雨拦住了。
季雨心疼爷爷,肯定要回去帮忙的,可这样的话,下次见行哥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他想留个念想,比划着:
行哥,我们可以拍照吗?
岑之行一愣,自然不会拒绝。
他笑着揽过季雨,刚点开相机,被季雨抱着胳膊打断,季雨执意要用他那个手机拍,岑之行也没多想,应了声好。
“咔嚓——”
画面定格在此刻。
天气不算晴朗,高服务区前,季雨被岑之行揽在怀里,看向镜头,腼腆笑着,岑之行也在笑,面对镜头比季雨更自然,彼此之间很亲密。
季雨百度更换桌面背景的方法之后,研究鼓捣了一阵,把这张照片设成了桌面背景。
在江城游玩的几天如季雨最初所想一样,成了一段短暂且无法复刻的美梦。
季雨回到棉竹镇,过回了乡下人的生活,跟爷爷一起赶订单,一起研究雕花纹样,学爷爷的雕刻技法。
生活平静如常,似乎一切都没变,但季雨偶尔盯着手腕上的黑色圈呆之后,又能清楚的明白,有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变了。
季雨跟行哥的关系更近了,他开始主动给岑之行消息,尽量挑着不打扰人的时间点,比如每晚临睡前。
岑之行也纵着他,有时候聊得实在太晚才催着季雨睡觉。
偶尔岑之行会打来视频电话,没太大规律,心情好心情坏都打,季雨料不准,每次都是急急忙忙整理衣服坐起来接。
后来也次数多起来,季雨才逐渐不拘束,穿着岑之行江城时候给新买的睡衣睡裤,窝被子里接视频,把手机立在床头,季雨趴床上打手语,岑之行讲的时候他就支起手臂,托着脸颊看。
季雨看岑之行的时候,岑之行也在看他。
乡下空气好,月光也亮,从窗户倾洒下来,像给季雨笼了层薄纱,鼻尖那颗小痣都模糊了,朦朦胧胧的。
挺美。
那天晚上挂了电话,岑之行没睡觉,去了画室,琢磨一整晚,到底还是没落笔。
-
四月中旬,最近木雕的小单比较多,手把件,吊坠之类的,爷爷眼睛不好,这种精细的雕刻活计都由季雨包揽,又一茬青梅都没来得及去摘。
爷爷在旁边修整木材,起大致的形状,起完形再由季雨精雕细刻。
爷俩头对头埋头赶工,周围满是木屑,都没注意院门口的动静,还是大黄灵敏,“嗷呜”
一声冲到院门扒拉铁门。
季忠良这才抬头,院子铁栅栏门外来了个男人,脖子上挂着相机,头戴黑色鸭舌帽,对视后朝季忠良挥挥手,笑道:“老爷子,听说你们家做木雕很厉害。”
季忠良警惕心很高,隔着院子也没给男人开门,拍拍季雨肩膀示意他回屋。
季雨停下手动活计,站起来,他没看到刚才院外男人的话,看爷爷的表情还以为是有人找麻烦,站到爷爷面前挡住。
男人显然没料到事情的展走向,愣住几秒,瞧着季雨白白净净的,却手握刻刀,似乎下一秒就要冲过来跟他拼命的架势,无奈笑笑,扬声解释道:
“我不是坏人,只是偶然间看到你们的木雕作品,很是精美,辗转找到你们,想聊聊关于木雕的事。”
季忠良拍拍季雨后背,示意他把刻刀放下,走到院门口隔着门跟人讲话。
“聊啥?想买木雕还是别的?”
男人看看季忠良,又越过他去看院内的季雨。
季雨在家都穿之前的旧衣服,衣袖裤脚都有些短,尽管如此还是能看出少年生的一副好容貌,茶色眼眸清亮,身上有股子山野旷原间土生土长的干净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