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妃看着,自是心疼不已,在门前劝他,“城儿,非是母妃狠心。你若是娶了个这样的世子妃,往后就是活在人家的笑柄里,我不能拿你的一辈子去赌你现在的真心。”
燕城在里面心死如灰,喃喃出声,“母妃,我会怨您的……”
“那便怨吧!”
平南王妃铁了心,转过身去,“我宁愿你一辈子怨我,也不要你娶个声名不清白的妻子来毁了自己。”
“对了。”
她最后再说一句,“我已经决定了,再过几日,我们就回南境去。”
她不让燕城再留在上京这个是非伤心之地。
与平南王府退亲的消息也传到衔雪院,叫沈清棠知晓。
她听着,眼睫轻轻颤了颤,声音很轻,“多谢哥哥,替我去平南王府退亲。”
“应该的。”
裴琮之看她平静冷漠的脸,“妹妹放心,再过几日,这事就过去了。”
沈清棠抬眸看他,眼里是清明透彻,“哥哥要帮我恢复清誉吗?”
自然。
他先让裴景明去曹家把曹辛玉接了回来。
曹辛玉初时还只当裴景明是来哄她,作势拿乔了好一阵才装得不情不愿地回府来。
哪知一进门,就被叫去了听禅院里。
两边都是丫鬟婆子,神色肃静,森森立着,看着像审讯。
曹辛玉不由心里有些慌,“祖母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裴老夫人冷着脸没说话,倒是她身旁的裴琮之出声问,“你身边的那个丫鬟桐秋呢?”
桐秋,就是之前撺掇曹辛玉与承平侯府作对的丫鬟。
曹辛玉顿时心虚,眼都不敢抬,“她前几日告假回家探亲去了。”
“是吗?”
裴琮之语气淡淡,“真是凑巧。前几日好像还有人瞧见了她,行色匆匆的样子,往甜水巷去了。”
甜水巷远不止勾栏瓦舍,那样的地方,三教九流的人也多,只要给钱,什么事都能办。
更何谈传些流言妄语出去,简直易如反掌。
事到如今,曹辛玉如何还不知事情已经泄露了出去,当即跪下向裴老夫人求饶,“祖母,祖母,我是一时叫猪油蒙了心,这才做出这糊涂事来。我知道错了,您饶了我吧!”
裴老夫人叫她气得脸色铁青,哆哆嗦嗦伸手指着她,“孽障!孽障!”
她实在气不过,愤怒拍着圈椅的扶手,悔不当初,“我家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个不知是非轻重的人来?竟然做出这样毁人害己的蠢事!”
曹辛玉闷头挨了训,哆嗦着身子道:“后来我也后悔了,哪里知道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沈清棠跳护城河的消息,上京城里人人皆知,她自然也听说了。当时就吓得不行,生怕牵连了自己,忙给了桐秋一笔钱,让她出城避风头去了。
却不想这般小心,还是叫承平侯府知道了。
曹辛玉现下也是万分后悔,“都怪桐秋那丫鬟,我原先没存这个心的。她一直在我耳边吹风,我又一时气不过,就叫她撺掇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