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不解,那喊什么?
随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红霞遍布,整个人都被火燎上了。
谢青,不会是?想让她……喊夫君吧?
郎君何等的聪慧,眼前小娘子?含羞带臊的娇样,定是?洞悉了什么。他坏心起了,半阖上漂亮的凤眸,弯起唇角:“嗯,我确实是?小香想的那个意思。”
“您、你是?会读心术吗?”
沈香眨眨眼。
“智周万物不敢说?,谢某才疏学浅,只能浅谙小香。”
“你真是?谦虚了。”
沈香满头?汗,心道:这厮哪里?是?略懂皮毛啊,分明把她琢磨得透透的!
谢青早早在小东房设下了家宴。
锦缎饭桌被搁在霜月芦花图珍珠玳瑁平脱工技屏风后,阻挡了外头来往的奴仆冒犯,亦防止两盆冰山的寒风散到屋外。
这样很?隐蔽,也很?消暑,沈香喜欢。
她和谢青前几日在外出生入死,什么样的狼狈没见过,如今穿戴整洁衣冠,倒又拾掇回下司的矜持与拘谨了。
落座时,谢青问:“小香的小日子一?般是在月份里哪几日?”
他风轻云淡问出这样一?句私话,吓得喝茶的沈香一?呛。
沈香接过谢青递来的帕子,小心擦拭嘴角,回过味来——谢青是要问她何时来癸水,方?便定婚期吧?沈香是听任平之说过的,小娘子来月信儿的时候不能成婚坐婚帐,嘴上说忌讳忒多,但思来想去,也只是怕洞房花烛夜,小两口无法圆房。
谢青怎生急赤白脸问起她了?不过沈香家里没大人在了,若是由谢老夫人来问,也挺难为情的。
沈香苦恼地?挠了挠发:“您是为了婚期吗?”
谢青挑眉,不解。
良久,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容暧昧不清——“糖蟹。”
“啊?”
沈香,愣。
谢青慢条斯理地?说:“官家赠了我几只糖蟹,秋蟹可致宫寒。若你小日子将近,不能吃太多寒食,以免月事腹痛。”
原、原是如此?吗?!
沈香误会大发了,臊得差点都要找一?道地?缝钻进去了。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太羞耻了太羞耻了!救命!
沈香急得一?头汗,结结巴巴:“是、是我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我近日确实来了小日子,不过快好了……”
她想要为自己辩白,却越说越多。
“噗嗤。”
谢青发笑,他抻手?,碰了一?下沈香的指尖,“都是汗。”
被郎君摸过的地?方?仿佛着了火,沿着四?肢百骸,浩浩荡荡烧进来。
谢青喜欢看她惊慌失措的模样,作怪,又说了句:“不过,也多谢小香告知月信日子,定婚期上,确实有用。”
“……您在算计我。”
“唔?”
“嘴上说‘糖蟹’,实则是为‘婚期’。”
沈香悟了。她觉得谢青单纯无辜,其实郎君可能就是满腹坏水。
腹黑到深处,反显出纯良。
“小香真有趣。”
谢青不答她,只弯起嘴角,不置可否。
沈香泄了气,只觉往后要被谢青拿捏得死死的了,郎君可太难斗了!
转念间,她又想。她何必赢过谢青呢?只要他这样厉害的悍将能心甘情愿臣服于?她就好了,能支使运筹帷幄之中的谋臣,说实话她更厉害。
不过要驯服谢青,应当很?难吧?除非……她给他什么好处。
沈香又要想歪了,只能勉力拉回思绪。
好在谢青没怪罪她,只是拿小刀给她剔刚烤好的热腾腾的羊腿肉。怕膻味重,谢青还洒了点蒜酱,又给沈香斟了一?杯添了盐星子的团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