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披衣下地,余光瞥见窗外亮起一团黄澄澄的?光。
她睡眼惺忪地出了屋,只见谢青散着墨色的?长发,立于庭院中。月光倾泻于他修长白皙的?指骨上,更添几分温润。
而他的?两指,衔拿一样?沈香熟悉之物,毫不?留情地抛入火盆之中,任由火焰将其吞噬殆尽。
火焰舔上衣袍,张扬、红艳。
——那?是她今日穿的?公服。
“……”
沈香一脸静默。
有时她想,她即便和谢青完婚,也看不?懂城府深沉的?郎君。
谢青耳力极佳,定是听到沈香的?脚步声了。
但他迟迟没有回头,说明他知道,这样?的?行径,沈香一定会生气。
知错照做,罪加一等。
特?别是焚烧官家御赐公服,冒犯皇权,正常人都干不?出这起子招惹是非的?事。
沈香想叹气,想教他解释。张了张嘴,又觉得疲乏——天呐,她仿佛苍老了好几岁!
最终,还是谢青踅身?,朝小?妻子温柔一笑:“小?香。”
又是让她心软软的?美貌,加上那?完美无瑕的?笑颜……能骂他什么呢?夫君不?会有错。
沈香拧了拧眉心,什么都不?想问了。
她走向谢青,捧住他的?手:“入秋了,夜风大。只穿这么少就出屋,也不?怕受凉吗?总要体恤自个?儿的?身?子骨,别让我担心。”
“好。”
没有挨骂的?郎君凤眸都亮了,他笑意更甚,从背后搂住了沈香。
暖意绵绵不?断自后脊传来,笼罩沈香周身?。困倦褪去,她的?脑仁儿也清醒不?少。
谢青:“小?香有什么想问的??”
沈香摇摇头:“我明日上身?的?公服还有么?”
她不?在意谢青为何要烧衣,横竖她不?责难他,只要别耽误她的?公差,这样?便够了。
“有的?,我只烧了一身?。”
谢青的?嗓音更柔软、粘缠,也更悦耳,勾人心神。
只?沈香头疼欲裂,她还得感激他的?“宽宥仁慈”
吗?
谢青依旧在笑。他以?为,沈香发现他作祟,总会惩戒他的?。
但沈香没有,纵容他一意孤行。她一直在包容他,宠爱他。
谢青第一次连心都要被沈香煨烫化开了。又起了一点难言的?情愫,暧昧地沾惹,迫使谢青低下头,咬住了沈香毕露在外的?白净长颈。
“您……”
沈香耳珠丰腴,被濡烫之舌裹挟,里外游移。唇瓣熟门熟路,撩起一阵痒。
沿着她敏锐的?耳骨,走势一直朝后,缠绵于后颈的?茶色小?痣,很危险。
他在舔。
仿佛要擦拭去所有令他不?快的?、外人的?气泽,教她独属他。
偏偏这时候作乱吗?
沈香搞不?懂谢青了。
她哪句话撩起了他的?兴致?明明最自矜端庄的?郎君,竟在空旷无人的?庭院里也要捉弄她。
不?是谢青的?性?格呀!
“为什么?”
她语带战栗,被欺得难受。
谢青不?语,只是僵硬地停下了动作。
接着,他紧紧抱住了沈香,有力的?臂膀勒紧,不?容她逃离,也不?许她拒绝。蛮横、霸道,一反常态。
良久,待沈香再要发问时,谢青开口了:“你的?官服,有别的?男人的?气息,我不?喜欢。”
“不?喜欢,就要毁去吗?”
趋于兽性?与野心,随性?而为。
“……”
谢青不?语。
沈香知他缄默,就是不?想辩驳——谢青聪慧,他有许多句沈香爱听的?“正常人”
的?言语来回答她,但他不?愿意,他就是想暴露自己?满是恶意的?怪物一面,看看她能接纳到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