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风凌想,他原以为?自己?宁愿废除一根臂膀也要逃出组织,应当是?很想好好活下去?。原来,他也可以一心?赴死,为?了一个?坏女人。
她害惨他了。
可他并不后悔。
山崖底下有长河,风凌坠崖时,被无数藤蔓缓和了冲势。砸入水中?时,即便?肋骨断了,也并未立时死去?。
他被谢青救了,可白流光却没那么幸运。
白流光不见踪迹,河里找不到她的尸体?。
风凌不知她被河水带去?了哪里,他负伤来寻她,伤口被水泡烂了好几次。
风凌希望她是?活着的,希望她会回来找他。
所以,他一直在家里等她。
不仅如此,风凌还买了很多?她爱吃的蜜煎樱桃。
白流光说过的,她爱吃这?个?,很爱吃。
可是?她这?回为?何迟迟不肯来吃一口呢?
她还是?骗了他。
她是?个?坏人。
崖底洞穴。
沈香这几日经历太?多变故与动荡,对于尸体近乎麻木,早已见怪不怪了。
她瞥向谢青那雪霞似的白润五指,一时怔忪。她想起了一些旧事,早些时候在刑部衙门,仵作总同她讲,尸体摸多了,那股子尸臭侵体,萦绕指间久久不散。
谢青也是?伤人的老手?了,怎么他?的指腹就无异味生出呢?
沈香又莫名记起男人硬朗的指骨轻轻抚过?她的下颌,缠绵蕴藉。满满的揶揄与逗引,那具漂亮的皮囊子里果然满载着坏水。
最终,指腹流连不去,轻轻搭拢在她的贝齿之间。
他?有意?作弄,却不知,沈香稍一用力就能咬折了他?。
谢青应当是?知道她待他?多有体恤,定下不了口吧?
凭着这一点,他?可以蓄意?轻薄。
沈香一阵面红心跳,觉得自个儿的秉性被谢青拿捏得死死的。
他?在玩、弄她吗?倒,倒是?坏心眼。
沈香犯愁地想,或许谢青故意?招惹她,亦有逼她动怒的可能吧?他?期盼她能恣意?任性,朝他?张牙舞爪。
他?求之不得。
呀,谢青是?来驯猫儿么?野猫崽子还不熟,咬两口便两口,很是?得趣。
“小香在想什么?”
谢青嗓音带笑,问她,很是?温柔缱绻。
她眨眨眼:“我在想,您的指尖为?何都没尸体腐臭?”
“唔?或许是?我碰的尸身,较为?新鲜。”
他?勾唇,“新鲜,总是?好的。”
谢青喜欢血色,若真有能与之媲美的东西,那应当是?小香吧。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沈香的唇,润泽的、软软的,似水芙蓉的花瓣,碾一碾便起皱。
邪念又起,谢青的眸子粘缠于沈香白皙的颈子,他?本不愿以目光玩狎,却又实难忍受攀升的情?愫。
是?杀意?吗?
不知道,尚且能忍耐一二。
他?不会?伤沈香的。
毕竟,一顿饱和顿顿饱的道理?,野兽总是?能知晓的。
沈香不知谢青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她只讪讪一笑:“您这样讲也是?。能拉去验尸的尸骨,都放烂好久了,自然有怪味。”
谢青何等的玲珑心窍,隐约回过?味来。
他?迟疑着,问:“唔,是?小香不喜我衣上的熏香吗?头回换的芙蕖香……若难遮掩死味,下次便改桂花香吧。”
“其实,您这样就很好了。”
沈香缄默了一瞬,心想:或许谢青应该改的——是?少杀些人吗?但他?四周环绕那样多的危险,手?腕不狠厉,实难活下去。比起谢青受伤,她还是?更?希望旁人有事。
沈香捧住烧红的脸,难为?情?:她要被谢青带坏了!眼下,她已经把谢青当自家人,越来越护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