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公交车正在报站,声音充斥着整个车辆,盖过交谈声。
二人不约而同地没有说话,等报完站,许京珩才说:“不用。”
夏知予‘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公交车停靠致行北路的公交站牌,汽笛声微弱,车内灯亮了起来。
顺着煌亮的光抬眼,恰巧看到许京珩换了姿势。
书包盖在腿上,一双腿委屈地窝在座椅前面,微微敞开。他的双手枕在脑后,似乎感觉到夏知予的目光,偏头朝她看去。
车辆启动的时候,夏知予光顾着发怔,身子后仰,快要梅开二度。
然而往后撞的时候,没有意料中的痛感,借着灯暗下去的前一刻,她转头,看见原本那双应该枕在脑后的手臂,突然舒展开,稳准地托住了她的脑袋。
“嫌脑袋够硬是吧?坐好。”
公交车停在枫桥路口的时候,夏知予逃似的跑下车,她不知道那天晚上是几点睡着的,只记得自己原本仰面躺在床上,傻乐着,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薄薄的空调被卷成了蚕蛹的模样,翻来滚去,一个不小心,从床上滚落了下来,摔到木质地板上。
陈淑敏听到屋内的动静,隔着门问了一句:“怎么了予予?”
夏知予手忙脚乱地爬上床,平复好自己的心情,把自己的埋进被子,冲着门外喊了一声:“没事,刚刚踩死一个蚊子。”
然后她拿起手机,窝在被窝里,悄悄地改了空间的个性签名。
-好想吃虾饺皇。
-
许京珩到家的时候,客厅里的灯还亮着。他随手将书包丢在玄柜处,拿出一双拖鞋换上。
鞋底拖沓的声音在空荡的屋子内无限放大,他视若无睹地路过沙发,走到双门冰箱前,拿出一听可乐,拉开拉环,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气泡的声音刺啦刺啦地涌上来,他仰着头喝可乐,喉结上下滚动,脖颈上隐约可以看见凸起的青筋。
过了大概五分钟,客厅里终于响起一道遏制怒火的声音。
“没看到人是不是?这都几点了?二十分钟的路程,你走了一个小时?你家是住中滨琉还是住南半球啊?”
许京珩靠在开放式厨房的流理台上,手肘需搭在台面,一旁放着喝了一半的可乐。他扭头看向客厅的沙发,沙发上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他没走过去,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跟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说话,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想了解情况的话,您去公安局,上我这儿来做什么?”
陷下的沙发缓缓回弹,许正皓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你知不知道,你们学校的教导主任连打了三个电话的时候,我正在跟别人谈项目。我问出什么事了,他说你可能跟外校的人打架,让我去学校了解情况。你自己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你都高三了,就不能安分一点?”
许京珩压根没回答他的话,拿起可乐,又灌了一口。
喝完,单手拎着:“要清净,你回来找我干嘛啊?我出生那会儿把我扔下不管我,现在又一时兴起地跑来管我,我玩的游戏都没您这么好玩。”
许正皓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脖子往上,被他气得一片通红:“你是我儿子,我不管你,谁管你?你妈啊?她人在哪儿都不知道!”
许京珩有时候在想,自己这一句话噎死人的性格,是不是遗传许正皓的,否则他怎么会精准地踩中他的雷区,还在上面跳了一支霹雳舞。
但是他没发脾气,走到客厅,抄起桌子上的电话筒,驾轻就熟地摁着数字按键。
许正皓拢着眉头:“给谁打电话?我告诉你,你外公来也没用。这套别墅是我买来记在你外公名下的,他老人家要送给你我拦不住,但是我管我自己的儿子总归可以吧?”
许京珩食指抵着听筒,不耐烦地叩了几下,没搭理他。
“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
电话接通,有序的嘟了几声,听筒那儿,响起一道陌生沉稳的声音:“喂?您好,物业。请问有什么事可以帮到您?”
“A幢106。疑似陌生男子非法闯入,麻烦过来一下。”
作者有话说:
神的巨大权威在柔和的微风里,而不在狂风暴雨之中——泰戈尔
虾饺皇: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