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回事?
摇晃的车帘猛然被掀开,外边那人在看到倒下的那人时咒骂了一声,“现在就剩下你和我了,你快看着点人。”
而他要尽快驾车赶到接应点。
江瓷月这才发现暗处的角落里还坐躺着着一个人,那人手上拿着一把长弓,边上散落着几只染血的箭矢。
她脸色煞白将自己缩在一起,不敢在发出一丝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角落里的那人突然伸手拿起弓箭和箭矢,他先是朝着外边驾车的人说了一句,“追上来了。”
江瓷月忍着恶心看着他躬身走到马车后方,用手肘破开了那扇窗。
夜风吹进马车内,将车帘掀起一片,带走了一些血腥味,也让江瓷月好受了些。
拿着弓箭的那人展臂拉弓对准夜色中那个疾驰的黑点,箭矢破开黑夜奔向对方。
他一连射出三箭,似乎都落空了,木板上只剩下一支箭矢。他这时突然看向背后的江瓷月,他猛得过去将人拉扯了过来。
江瓷月拉住他的手奋力撕扯着,但终究敌不过对方,她被这人推到那破开的窗面前半跪着,恐惧令她泪眼模糊,依稀能看见远处那个在月色下策马而来的人。
是裴砚安。
她双手紧紧护在自己的腹部,心知这人是想要用她来威胁裴砚安。
驾车的人听到声响,往里看了眼里边的情况,“小心点,别把这个女的先弄死了。”
江瓷月听到这话心中更是慌乱,她想要转头时就听到上面
传来粗粝的声音。
“别动,不然先杀了你。”
江瓷月眨去泪水,耳边是拉弓时发出的紧绷声,箭矢射出时发出的箭鸣将她的心提起一瞬,她睁开眼看向前方,大声吼着,“躲开,这是最后一支箭矢!”
马上的裴砚安听到这话堪堪避让开,但还是晚了一步,箭矢狠狠扎入了他的左肩。
他看着马车内的江瓷月被扯着离开窗口,心中着急的他竟直接伸手将左肩中的箭拔出。他不顾血流如注的伤口,将带血的箭矢扎入马的后方,马儿吃痛嘶鸣,速度愈发加快。
射箭的人将江瓷月手牢牢捆在一起,口中也塞了一块布让她不能再开口,做完这一切的他催促外边的人,“快点,他要追——”
他话还未说完,就听见背后一声巨响,无数破损的木屑飞舞在半空中,马车后半部分俨然已经严重破损。他刚想要去够木板上的剑,颈侧突然一凉,还未等他伸手去摸,已经被人一脚踹下了马车。
驾车的那人见状松开缰绳,转身想要与他们同归于尽。
裴砚安挡在江瓷月面前,提剑将那人劈砍下的刀剑挡住,二人僵持之际恰好车轱辘驶过一个小坑,那人下盘一个不稳,裴砚安看准机会借用巧劲将他手中的兵器打开。
那人见势不妙又想跳车逃跑,但裴砚安没给他这个机会,他看准时机往要害处将剑丢掷出去,锋利的刀剑贯穿他后将他钉死在地面上。
裴砚
安做完这一切早已是强弩之末,他咬牙抓住缰绳,拼尽全力将受惊的马儿控制住。
而江瓷月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她仓惶得睁着眼,不知该做如何反应。
“没事了,你有没有受伤?”
裴砚安半个肩头都被血染红了,失血过多的他脸色有些发白,他替江瓷月拿掉口中的布,解开她手上的绳索,“青玉青衔很快就会带人来,我们在这等会儿就好。”
可江瓷月只是愣愣看着他,“我不记得发生什么了,澜音、澜音呢?”
“澜音受了点小伤,不要紧。”
裴砚安看了一眼自己伤口处,骨节分明的手捂在伤口处,血液逐渐溢出指缝,下方靛蓝色的衣物已经被浸透了。
江瓷月撕去一片身上的衣裙想给他的伤口包扎止血,但因为慌张却总是使不上劲。
裴砚安泛白的嘴唇轻轻张开,“回去再给你买一件好看的。”
回去。江瓷月扭头看向四周,这里是一片荒芜的野外,她再看回裴砚安有些不济的精神,心中的想法简直要跃然而出。
“裴、裴砚安。”
江瓷月呼吸有些急促,双手也有些微抖。
裴砚安费力地睁开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攥住江瓷月手腕,“你想做什么?!”
江瓷月一根根掰开他指节发白的手,而失血过多的裴砚安此时根本无法攥住她。
她终于从身上拿出齐烟给的那个瓶子,倒出一粒药在手心,“齐姑娘说这药能解开我
们体内的蛊虫,没有这个蛊虫,你就不会对我这般在意了,你未来也能安心娶你想要娶的世家姑娘了。”
江瓷月的声音越说越轻,说到最后眼中也噙着泪花。
裴砚安此刻身上阵阵发麻,他喘息着重新握住江瓷月的手,目眦欲裂看着她,甚至绷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江瓷月,你敢!!!”
夜风又起,星月暗淡。
江瓷月伸手将药丸放入口中,“阿娘说,告别时一定要好好告别。”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憋住泪水,第一次抚过裴砚安如水墨画般的眉眼,“裴大人,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