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电梯门叮的一声敞开了它的血盆大口,我迟疑半晌,抬脚把自己送了进去。
原来梁枝庭这三天不找我,是因为他在准备他和付倩的婚礼。
这么快。
电梯嗡嗡运作,手上的请柬生了刺根根扎进我的血肉,我甩都甩不脱,荆棘刺破了皮肤,血流不出来,逆流进我的心脏。
真他妈的,痛。
我将鼻尖放在手腕上,深深闻嗅着皮肤上那股香水味,奇怪的是,刚才还觉得好闻的香味现在却变得格外刺鼻,我捂住嘴,喉头翻滚着干呕出声。
请柬上的日期是两天后,在市中心的一家五星酒店。
回到家,我把请柬随手扔在桌面上,抱住了身边的人偶。
卧室,电视里成天到晚播放着不重样的电影,它会说话之后,我专门为了让它学习语言,特意为他挑选了很多爱情电影,希望它能从中再学到点什么,可惜进展缓慢,它现在还是只会那么一句。
“宝贝。”
它喊我。
就这么一个词。这几天明明都听习惯了,此刻眼泪突然就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我埋在它脖颈里,将它的脖子弄得一片湿漉。
我双臂环住它的脖子,踮脚去亲它,哽咽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它呆呆地望着我。
“你让我好难过。”
它僵硬带着接缝的指节轻轻抚上我的脸颊,像是抚慰一般,破碎的一滴滴眼泪在它指尖上凝结。
我蹭着它的指尖,鼻音很重:“什么婚礼,我才不想去看你和别人结婚。”
“你只能和我结婚。”
我捧着它的脸,胡搅蛮缠道:“你只能当我的老公,知不知道?”
“宝贝。”
它又这样喊我。
我脖子上的脉搏跳的有些急促,我张开嘴,牙齿去咬它的耳朵,脖子,念咒一般:“你只能爱我,只能喜欢我,你要是敢喜欢别人……”
我审视着它的脸,指腹划过它的眼睫,白日里自见到梁枝庭和他未婚妻之后就一直压抑在心中的情绪山洪般爆,我大拇指按着它的眼尾,尖锐的指尖快要刺进它的眼球里,我听见自己扭曲的嗓音,用恶狠狠的语气警告着它:“我会杀了你。”
它对我即将戳进它眼球里的指尖恍若未觉,定定注视我半天,伸舌,舌尖舔过我脸上的眼泪。
冰凉的,蛇一样。
它说了它的第二个词汇:“好。”
第12章“不可以。”
那张请柬被我收进了抽屉里,和梁枝庭的那方蓝手帕放在一起。
我虽然答应付倩说会去参加他们的婚礼,但我知道她只是顺嘴客套一提,我于付倩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不值一提的无名小卒,谁会留意她的婚礼上有我还是没我。
我入不了她的眼,她说不定连我的样子都记不起来。
而梁枝庭,他那天的注意力肯定只会在他的新娘身上。
参加喜欢的人的婚礼,看他和别人双宿双飞步入婚姻的殿堂,这种行为与自虐无异。
我是下水道里见不得光的恶心老鼠,但我不是上赶着受虐的傻逼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