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酩酊回家,惹得萧母十分意外。
萧安和从会说话起就没让她这个当娘的操过什么心,这日醉酒,还是他人生中头一回。
晚间,萧母还跟萧尚书聊起了今日萧安和的反常。
“少年人,有些烦心事也属正常,他成日活成咱们这样子才叫无趣呢。”
萧母担心道:“他不会是结交了什么不该交的朋友吧?”
“他是咱们的儿子,你还能不知道他的品性?这自然是不会的。”
萧母见丈夫这么说,心中仍旧不放心。之后的几日里,将萧安和身边的小厮、丫鬟都问了一遍,却始终找不出原因。
好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儿子渐渐恢复了正常,萧母这才将这件事儿过了。
癸亥年入秋,北方旱灾,南方却有几处水灾。
无双所处钱边有很好的泄水措施,地处不低,得以幸免。
若是打仗,钱边事绝对的兵家必争之地。
朝廷花钱赈灾,倒是没有酿出什么大祸。
只是今年百姓过了一个平安年,但是朝廷内部却出现了许多声音。
年底六部聚集,开始清算一年的工作。
本是瑞雪兆丰年的好气象,但是主开支的户部尚书萧参却是愁眉不展。
“陛下,今年南方赈灾支出过重,但是效果却甚微。除去朝内各项开支,都水监行路载货、卸货用的开支比往年重大,还有宫内殿宇修建这一项,这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已经超过太上皇在位时太多了,当时还兼顾着打仗,而姜国今年可是兴荣状态的啊。”
身为户部尚书,萧参是只管钱的。
对于给皇帝谏言,那是谏官的事情。
萧参并不明说,今年的用度往来货运,其实就是因为宴嗣全搜罗各地奇珍,另外修建殿宇所需材料所消耗。
“朕刚上任,曲江说了,为了显示朕的伟大过人之处,必定是要用这些殿宇来充场面的。
萧大人也不必紧张,朕不过是重新修建一个行宫,左不过就是来年开春的事情,今年花了,明年再慢慢攒着便是了。”
萧参心中叹气,面上却还是恭敬道:“陛下,今年都水监运输事项上,尚且有两项共两万两的开支,并未清楚,臣曾找过曲大人了解,却并未得到回应,陛下”
宴嗣全听到这里已经有些不耐烦:“好了!这些是你们臣子之间的事情,怎么连这事儿你都要来过问朕?你自己去问曲江不好吗?”
很明显的,宴嗣全不是不知道曲江有所贪墨,但是他自己愿意维护,臣子们就是说破天也没有用。
萧参好好地陈述,将事情明着摆给宴嗣全听,奈何人家装聋作哑,反倒还让他这个户部尚书没了脸。
曲江大概也知道自己今日会被驳面子,于是称病不来,工部那几个拿出了老一套的办法去对待,只说没算错,账就是这个账。
萧参无奈,只等将来有个言官能够将皇帝的失误列出,好让他改过。
散朝后,萧参跟几个同僚一起出宫。
身边有个年岁比他还长,也是经历过三朝的老臣看着宫中红墙白雪,忍不住感叹道:“这甲子年还未到,雪便不消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