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伤了什么人?”
“说是二皇子其中一个小妾的大舅子,被关进三天了,我们连探监都探不了,实在没有办法才找你的,妹夫在朝中一定有人脉,这陵城谁不知道国公府势力大,二皇子都得看妹夫脸色,你得帮帮你三哥。”
二皇子?她记得前几天老太太的寿宴,二皇妃是出席了的,应是代表二皇子,不过她丈夫是定国公,那二皇子可是皇子,在皇家血脉面前,她丈夫怕是也得低一等,怎么可能二皇子要看她丈夫脸色,二皇子的小妾不是普通的小妾,那大舅子也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大舅子,那算是皇亲国戚,稍有不慎,有可能直接得罪二皇子。
老太太跟她丈夫上一次寿宴对着二皇妃都毕恭毕敬,国公府再家大业大,势力强盛,恐怕都要仰仗皇恩,哪敢跟皇家对抗。
“三嫂,我一个妇道人家,怕是帮不上什么忙,夫君也已经不在陵城,回到雁关,三哥他究竟把人打伤成什么样了,这事情你不说清楚,我也无从帮起。”
“听说没有很严重,只是一些轻伤皮肉伤,那人不依不饶,仗着二皇子的势非要把你三哥弄进去,妹夫不在陵城,可总归有办法才是,实在不行,你去求求老太太。”
且不说她跟她这个三哥关系是否亲近,她若是冒然帮忙,有可能牵扯到整个国公府,她三嫂所谓的帮忙不是靠她自己,而是靠她背后的人,靠她丈夫,靠国公府,靠老太太,只靠她一人肯定是做不到的。
“三嫂,国有国法,若只是皮肉伤,他们也不敢随随便便把人命都夺去,若照三嫂所说,三哥在牢里应该没有性命之忧,谁对谁错,不是应该经过衙门审理才能做出审判吗?那人虽是二皇子小妾的大舅子,但他也不能罔顾国法,罔顾人命,一点轻伤就让三哥丧命,这小妾得不得宠,她是否为二皇子生下过皇子?那人究竟伤成什么样,他们又为何起冲突?当时可有其它人证?谁先动的手?”
祝曼盈直接被问懵了,她只想着过来求虞婉帮忙,她当时也不在场,她哪里知道那么多,虞家这么多年早就没落了,大哥袭爵,但也只是一小小伯爵,家里几个男人不中用,官职一直升不上去,没什么能力,这么多年全靠着虞婉这个妹妹嫁给定国公,嫁得最好,虞家沾徐家的光,靠着虞婉偶尔接济一二才在陵城有头有脸,不然虞家早就跟普通人家没什么区别了,要钱没钱,要势没势,也多亏公公生前靠救驾与军功挣得一个爵位,让大哥袭爵,不过公公当时是公爵,公公死后,大哥袭爵时降了两等,成了伯爵。
王公候伯,伯爵是最末等的,等大哥走后,虞家能不能被恩典袭爵都不一定,他们虞家这爵位可不是世袭,不比徐家,徐家是被先帝钦点世袭爵位的,正如虞婉的公公是前国公,她的丈夫被封为定国公,虞婉若生出嫡子,在徐晋诚走后,她的孩子袭爵,一样是公爵。
她一个妇道人家哪有什么门路去打听皇家的事,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求助虞婉,求助国公府,一如既往靠着国公府。
只是这回虞婉不像以前那样二话不说答应下来,问一堆问题让她措手不及,虞婉似乎不愿意再帮忙。
祝曼盈着急,但又无法回答虞婉的问题,一时僵在那里。
祝曼盈生怕小姑子不帮他们,人还在监牢里,她从座椅上滑下来朝着小姑子跪下去,哭求道:“五妹妹,你一定要帮帮我们,你三哥还在牢里,若是被屈打成招,被人暗害怎么办,你三哥年纪大了,你不能坐视不理啊,你三哥是你亲哥哥呀,三嫂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你了。”
“这是在干什么?三嫂,你快起来。”
虞婉试着把人搀扶起来,可是她三嫂硬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三嫂,我没说不帮你,只是我也不能冒然帮你,你先起来,回去好好打听这事究竟怎么回事,想办法进牢里从三哥口中得知事情经过,花点银子打点一二,我这边也会想想办法的。”
“可我们没有银子,那些当差的个个狮子大开口,不是几两银子就能收买的,五妹妹,你……你能借给三嫂一点银子吗?”
虞婉还不知道她家里人的底细,刚刚三嫂还说了大哥娶了新姨娘,二哥家添丁,想必没有到穷困潦倒的地步,跟她一个嫁出去的妹妹借钱属实突兀,她总算把人搀扶起来,给她递了手帕擦泪,“三嫂,我这里也没有银子,况且你若想我帮你,不仅仅是你需要打点,我也需要打点,我一个内宅妇人,若是不打点,那我可就帮不上三哥了。”
祝曼盈不是傻子,听明白小姑子的话,银子跟帮忙只能二选一,拿了银子,小姑子可能就不帮他们了,她丈夫打伤的人仗的可是二皇子的势,他们人微权轻哪里对抗得过,只能靠小姑子。
她抹了抹眼泪,立即改口道:“银子的事,我们自己想想办法,还请五妹妹一定要帮帮你三哥。”
“三嫂,我们同为一家人,能帮的我一定帮,不过三哥这次惹出这么大的事,那可是二皇子,我一内宅妇人未必能周旋得了,我只能尽力而为。”
“五妹妹,你肯定能周旋的。”
虞婉不敢轻易许下承诺,这事是大是小,她都稀里糊涂的,她让她三嫂先回去打听打听这事的起因经过,她自己也想想办法,好不容易将人送走后,她坐回到铺炕上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
青棠拿来一弹墨青缎八团花卉靠垫放在她身后,小手替她揉按肩颈,“大太太,你真要帮三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