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玉澜的瞳孔很深邃,很有神秘感,但他看人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始终是有温度的,宽和、仁雅,一直就是他代名词,像是不经意:“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陈幺瞬间就懂为什么了,他沉默了下,你戴这么个玩意,就是想……你这人真有意思,他声音挺好听的,腔调有点软:“陈幺。”
“陈幺。”
槐玉澜重复了下,就是神奇,他就是知道是哪个陈,哪个幺,“你多大了?”
陈幺没回答,他总觉得他好像在顺着槐玉澜的意思走,他还觉得站着有些累,床那边他是不会过去的,沙又太硬。
他把狗窝拖了出来。
槐玉澜有点累,他闭眼休息了下,睫毛才掀开,陈幺已经在狗窝趴好了,似乎是觉得挺舒服,他还滚了下。
他没忍住,笑了下。
陈幺的感官还是挺敏锐的,他腾一下又坐了起来,他还去把灯关了,他觉得槐玉澜是想搞事,但他不知道槐玉澜要搞什么事:“晚了。”
他挺干脆的,“睡觉。”
陈七幺能把槐玉澜锁两月,也不是一点心眼都没有,事实上,要不是槐玉澜态度还算好,他应该连腿都被捆起来了。
槐玉澜其实也不想干什么,他就是想和陈幺认识一下。
屋里已经黑了。
陈幺躺下就没再出过声,槐玉澜也确实累了,他闭眼,没一会儿就歪了过去,半睡半昏迷。
这一觉就到天亮了,陈幺是被敲门声吵醒的,他先看了下槐玉澜,槐玉澜的情况时好时坏的,这会儿又昏迷了。
他爬起来,透过猫眼看见是付芳后开了门:“怎么了?”
付芳昨天问过陈幺要不要走,但见陈幺这模样,没必要再问了,她声音温和:“你知道昨晚生了什么吗?”
丧尸爆了,他们要完,陈幺点头:“嗯。”
“网已经断了,电台广播说第一阶段的丧尸畏光……”
付芳说着,从背后掏出一把柴油电锯,“邻居一场,你拿着防身吧。”
“会用吗?”
陈幺精神了,真的精神了,这应该是个老家伙了,齿轮上锈迹斑斑,把柄上沾满了油污,但这不耽误它狰狞且威猛:“给我吗?”
付芳搞来了新的,这玩意也带不走,干脆送人了:“接着。”
陈幺看付芳拎着挺轻松的,也伸出一只手出接……差点趴下,他用两只手拎着,虽然和付芳没处多大一会,但他竟然有点舍不得:“你要走了?”
“不出三天小区肯定停水停电,这破地方能住人吗?”
付芳又勾了下耳边的头,温婉道,“你多囤点食物和水。”
她就果断,说完就走。
陈幺也没叫她,他拎着电锯,眼睛逐渐放光,他还没碰过这玩意,实不相瞒,他一直觉得电锯特酷,他已经欲欲跃试了。
多收集食物和水是吧?
他看向对面的防盗门,小夫妻应该会囤货的吧?
至少他们家里应该有煤气和厨具。
陈幺问777:“这怎么用的。”
777凑上去:“先按黄的,再拉这个橙的……”
轰隆隆的电锯声响彻了整个楼道,陈幺都吹口哨了:“酷哦。”
他真的很想锯一些东西。
轰隆隆、轰隆隆,楼道里响了好久的电锯声。
不是没人好奇,陈幺就挺瘦弱的,看着就单薄,还漂亮得像个女孩,但他有电锯,这种玩意的威慑力可比菜刀什么的强多了,防盗门就是两分钟的事。
木门更是不堪一击。
陈幺踹开对面小夫妻的门的时候,还感觉意犹未尽。
高烧的人不会都烧到意识一直很模糊,觉醒的人一般烧得越厉害,潜力越大,王涛这样的,其实只是失去了行动能力,不会一直昏迷,他现在就挺清醒的。
他是给他老婆倒水的时候昏倒在客厅的,门锁了,他们又是外地来海市打工的……真的,他们现在死家里都没人知道。
当听到电锯声的时候,王涛真的又恐惧又期待。
先伸进来的是个在滚动的齿轮,木屑纷飞,王涛内心忐忑到了极点,等门被人一脚踹开的时候,他以为会是什么大汉。
是个漂亮的……说是男的,但太好看了,说是女的,他其实也不女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