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子七有些好奇,低声问道:“我在宫里日子也不短了,怎么从没见过这个国师呢?”
明先雪回答道:“老国师前些日子殁了,新国师是其子,孝期刚满,才刚入宫没几天。”
狐子七却道:“国师也是世袭的呀?”
明先雪低声问道:“你还记得司文庵吗?”
“记得,你说过的,本朝有两个圣地,相国寺主祈福,司文庵主卜算。但因为先帝的缘故,司文庵覆灭了,太后附身司文庵庵主之女入宫祸乱朝纲。”
狐子七道,“这和国师有什么关系吗?”
“司文庵灭了,但国家还是需要卜算解厄之人。”
明先雪缓缓道,“先帝广招天下玄术世家,最终选定了京师齐家。齐家的人玄术了得倒是其次,更胜在说话柔和,不会像司文庵庵主一样损伤先帝颜面,而且对太后也十分恭顺。”
“明白了,就是玄术不咋地,马屁拍得溜。”
狐子七颔。
明先雪轻咳两声,接着解释道:“先帝和太后都不希望再有一个像司文庵那样独立的存在,因此设了国师一职,让他在内宫的莲华殿修行,以便随时听候皇室的差遣。”
“国师既然在内宫,时时都能见着太后,难道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狐子七撇眼往明先雪身上看,“你这小孩儿知道太后不对劲,这也罢了,你本是有玲珑心的人。但就是皇帝都能看出太后有问题,偏偏国师没看出来?”
明先雪笑道:“我刚才才说了,齐家人比较柔和。”
“原来如此。”
狐子七点点头,又用手托着下巴说道,“至于方丈么,他的性格就是不愿意轻易怀疑别人。尽管太后看起来有些不对劲,但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方丈也不愿意‘小人之心’……就像他对你一般。”
明先雪听到最后一句话,眉毛轻轻一抬,没有多讲什么。
却在这时,内侍的声音突然响起:“国师求见。”
二人目光都转向了门口,只见这位新上任的国师步入殿内,身着一袭朱红道袍,长袍的下摆绣着祥云纹,不染纤尘,当胸绣四爪金蟒,金光熠熠,袖边暗八仙纹,精致华贵。观其面目,却是十分年轻,一张娃娃脸,不太撑得起这一身华衣美服的样子。
国师见了明先雪,便是作揖:“齐厌梳见过公子雪!”
明先雪还礼道:“国师大礼,鄙人不敢当。”
齐厌梳却道:“公子雪乃是皇族,人品贵重,怎么当不起呢?”
说罢,齐厌梳又对狐子七作揖拜见:“想必这位就是胡大学士了。见过胡大学士!”
狐子七倒不谦虚避让,挺着胸膛接受了国师的行礼。
狐子七知道明先雪不爱说谎,也免得叫他费神避重就轻地描绘,他径自满嘴胡言地对齐厌梳说:“那狐妖附身太后,祸乱朝纲,被我和公子雪现了端倪,便设计陷害。幸得公子雪法力高强,将狐妖驱逐。您先卜算一回,看我们说得可有什么遗漏?待会儿皇上问起,也好回话。”
齐厌梳听得这样的秘闻,也是震惊了一瞬,但很快回过神来,叫来童子,取过罗盘,口中念念有词,闭上眼睛,手指轻轻地弹动,开始拈指卜算。
过了一会儿,齐厌梳拍着罗盘,说:“果然是这样啊!”
狐子七无语:小齐啊,你的罗盘都没动呢,摸鱼也别太明显哈。
齐厌梳又拿起龟壳占卜,握手里摇两摇,根本没有沟通天地,直接把几个铜板摔出来,叫童子展开纸张,提笔就要写卦象解释,又问狐子七:“那狐妖是什么形容?如何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