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名为蒋子龙,津门人,此次进京是来讨论他的短篇小说《乔厂长上任记》,据他所说,这篇小说还是被《人民文学》给“逼”
出来的。
“朝内大街邪乎地儿多着呢,老外交部西边儿有个驻着清洁队的大院儿,也是凶宅。
那会儿崇祯逃命,路过此院,让里面的测字先生测个“友”
,测字的说,不好了,反贼出头了,反字出头为“友”
。崇祯改口为“有”
,测字的说,更不祥了,“有”
是大明的“大”
少一捺,大明的“明”
少一“日”
,大明不全了。崇祯又改为“酉”
,测字的说完了,天子是尊,“尊”
字少头缺脚就是“酉”
,“尊”
字斩头截脚,还尊吗?崇祯一听,绝望之下奔景山上了吊。”
“哎呀,江大哥你别说了,太吓人了。”
铁宁虚捂着耳朵,又菜又爱听。
“没讲完呢,你们知道那院子是哪儿?那是元朝的太庙。”
“难怪!”
26岁的陕北作家贾平洼惊呼一声。
“后来大清朝觉得那地儿克死了皇帝,太凶,连它香火都给禁了。”
江弦捡着野史讲,啥野讲啥,越讲越没谱,华佗儿子叫华雄的故事都讲出来了。
作者们也爱听,尤其是贾平洼,佩服的不得了,寻思不愧是京城的作家,懂得真多,知识面广的没边儿,说话也幽默,他尤其喜欢那个“董卓抹木炭,吕布牙黑了”
的故事。
。。。。。。
会议在人文社举办,作家们的三餐住宿全由人文社提供。
江弦图方便,干脆就在人文社招待所住下。
白天开会,夜里抓紧时间写稿。
人文社即人民文学出版社,别看也带人民文学四个字,其实和《人民文学》是俩不同的单位,这个别混淆了,人文社主办的是后来另一本响当当的刊物《当代》。
不过因为缺少文学专业的干部,75年《人民文学》复刊时编辑部便设在了人文社,由出版局和文化部实行双重领导。
在《人民文学》蹭吃蹭喝的冯骥才,夜里来他这坐坐。
“跟你们那儿比环境怎么样?”
“那肯定比我们那儿强啊,《京城文艺》招待所好多房间都空着,我看你们人文社这儿还挤得慌,怪热闹。”
“你别看这儿这么多作家,每天热闹地聊天、抽烟、喝茶,最后改不出来稿件,狼狈滚蛋的多了去了,我就见过个老作家,每天愁眉苦脸,后来死在了铁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