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年轻男子赶紧上前,却被一把推开。
“老了!”
老者无奈摇摇头,“若是我身子没事,这金陵城中哪个敢动?蝌儿,我恐怕撑不住几年,以后你要撑起来才是。”
“父亲还不得知天命之年,哪里就老了?”
年轻男子忍不住落下泪来,“孩儿还想让你帮忙看看孙子孙女。”
“古人云,人生四十不称夭,我已经活过了。”
老者笑的很勉强,“琴丫头呢?”
“妹妹这些日子都在船上,前天我告诉她蟠大哥的事情,总算把她哄下来了。”
年轻男子满脸笑容,目光中闪出宠溺,“刚才她说要去给宝姐姐道个恼,这会子大概已经到了。”
“这丫头!”
老者笑着摇摇头,又看看眼前的儿子,心底默默叹气,“就这样吧,前些日子在知府衙门乱跳的几家,你挑个合适的处理掉,剩下的拿我拜帖送过去,老是不说话,他们真以为我说不了吗?老夫跑了一辈子大海,没那么容易死。”
“父亲放心,孩儿省的!”
年轻男子目光中明显有所抗拒,却又不敢违背老者的意思,犹豫片刻才躬身答应。
“你呀!”
老者还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父亲,是不是警告一下,然后召集起来坐坐?”
忍了又忍,年轻男子还是忍不住开口,“都是多年的。。。。。。”
“按我说的做!”
老者猛地表情一肃,“还有,给体仁院送一张拜帖和一份厚礼,但不用说话,这金陵的事情,逃不过他们家。”
“。。。。。。是,父亲!”
年轻男子躬身应下。
老者不再说话,缓缓躺下闭上眼睛,向儿子摆摆手。
良久,他的眼睛再次睁开,望着空荡荡的院子轻轻一叹。
老者正是薛家二房家主薛迅,年轻男子是他的独子薛蝌。
至于“琴丫头”
,自然是他的女儿,薛宝琴。
京城,十里街东头,五城兵马司卡点。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沿着南北街走来,却在卡点前停下,就在带队的徐坤想要上去询问时,那车夫自己跳下来,从怀中掏出一枚木符伸到他眼前,惊得他脸色猛变。
“五城兵马司西城。。。。。。”
徐坤快步走到马车旁自报家门。
“你们百户大人呢?”
车内传出一个好听的女声,根本没搭理他的介绍,语气带着疑惑,“他也有偷懒的时候?”
“我们大人?”
徐坤面露不解,“回禀贵人,现在是白天,这里并无大事,今早他安排好公务就离开,小的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若是贵人有什么吩咐,可以留个话,小的一定转达。”
“不必了!”
女声明显带上怒气,“白天事情少,他就跑去偷懒?晚上总不会还不来吧?”
“自然不会!”
徐坤吓了一跳,赶紧低头回话,只是目光忍不住向安合居客栈的方向斜了斜,“贵人不要误会,我们大人从来都不会耽误公务,过去两年都是在此守夜,直到承天门那边。。。。。。”
“我知道了!”
车厢里的女声不耐烦的打断他,紧接着敲了敲车厢壁板。
望着远去的马车,徐坤总算松口气,明明是酷寒的严冬,他却感觉自己额头有汗水滑下。
“徐大哥,这谁啊?”
刚刚躲在后面的赵磊过来询问。
“我不知道。”
徐坤摇了摇头。
“不知道?那你还这么客气?”
“刚才那个车夫给我亮出的牌子,是忠顺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