殳琪电话询问女儿殳蔚,这个寒假是否回桐乡过年。
父母结婚一年,母亲殳琪生下殳蔚不久后,双方离婚。殳琪带着殳蔚回到桐乡,改了姓氏,直到殳蔚十二岁那年,因学业因素,再度回到父亲潘志文身边。
因此每年过年,殳蔚常是父母两家各待一半时间今年先回父亲家,隔年轮换,待在桐乡跨年,初三再回父亲家。父母双方自觉对女儿有所亏欠,在回哪家这件事上,向来不对她有过多约束和要求。
近几年,母亲的旗袍店在桐乡越做越好,常有外地人闻名而来,只为求一件独一无人的手工刺绣旗袍。母亲在生意上风生水起,自然外出频繁。而每每同她聊起工作或生活琐事,提及最多的均有一个陌生却熟悉的名字。
殳蔚若有所思地“嗯”
了声:“今年本该回爷爷家跨年的,不过我跟爸爸说一声,想是也会同意的。”
“今年特殊,我跟你爸爸也简单商量过了,”
殳琪在线路那头笑了笑,“看你的意思。”
“你不会想带什么人回来见我吧?”
她狐疑道。
十月怀胎,母女连心,怎会有错。
殳琪卖了关子:“到时候我去车站接你。”
挂了线,殳蔚还在神游回味——
讲不准,今年家里要多个叔叔了。
……
殳蔚对单亲母亲再嫁之事,向来没有心理障碍。
或许对她这个从小身边就只有妈妈和外婆的人而言,女人柔弱,为母则刚。母亲十几年来含辛茹苦抚养她,昔日青丝渐染银,能有一个人真正体贴尊重,把她重新宠成外婆心尖上的小公主,也是好的。
但,还是得亲眼见见那位叔叔的人,才能安心。
她盯着母亲的电话,发呆了一小会儿。忽觉自己怎么同母亲角色对调,有了嫁女儿的心情,止不住笑了。
期末考试前夕,每天都处于水声火热的复习中。
殳蔚这学期的课表满得天理不容,自然考试科目也多,生生排在了最后一批考试结束的专业队伍中。
临近最后一科考试的那几日,学校的人早就散得差不多,除了做课题、实验的,就只有他们还没考完试的小部分人坚守学习岗位。
明江唐等到殳蔚考完最后一门的那天。
她先还诧异他足足等了近十天,后又开始发呆。盯着课本上密密麻麻的字,听屋外寒风刮窗户的闷响声,暖气涔涔,罩得人渐生恍惚。
还是同往常一样,买了吃的才去他宿舍。
进了门,三个舍友的桌面床铺收拾得干净,只有他还在。明江唐接过她手中的大包零食袋,牵着她坐下:“吃过晚饭没有?”
“现在才问,这都几点了?”
话音刚落,面前搁了一个蛋糕盒子。
她看了看,是她最爱的芝士草莓千层。
殳蔚也不客气,动手拆起包装,嘴里絮絮叨叨的:“你都不知道,昨天去药店,门口就有一体重秤,站上去后我都怀疑那秤坏了,胖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