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再深想,拼命遏制心头杂念,收敛神色,想着定要寻个机会,回沂县把事情查清楚母亲是落了户籍的良民,只要肯查,不怕顺藤摸不到知道母亲的人
“吁”
骏马嘶鸣,沈娆诧异道“这么快”
无人应答。
不祥预感涌来,沈娆轻轻掀开车帘,并无异状。不敢冒然将脑袋探出小窗,她给白华使了个眼色,打算下车看看情况。
就在车门方开条缝时,一柄长刀直直劈来
沈娆忙后撤弯腰,那刀削铁如泥,擦过沈娆头顶,轻易插透车板,在车厢上留下口大洞通过那洞,恰好能见到收回刀的侍卫脸上的杀意
车厢不能再留了沈娆一拽白华,将他抱在怀里,跳下车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前面是虎视眈眈的敌人,后头是万丈深渊更危险的是,方才一提内力,沈娆竟现内力受制
那金疮药有问题她眉头一皱。
侍卫逼近,沈娆大喝一声“慢着”
泛着寒光的屠刀没有依愿放下,沈娆只有应战这侍卫武功上乘,即便沈娆巅峰时也与她差了几分,更何论如今中了药,内力一点点流逝,还抱着个容渊
“你到底是谁的人”
沈娆惊险躲避的同时,试图分散她的心神,也获取一些情报。
也许是觉得胜券在握,那侍卫攻击未停,却也和沈娆搭话了“自然是为君后办事”
她语气里有些得意“君后说,替罪羊是不需要生命的死人的嘴最牢靠王爷,您若真的还心仪君后,还是束手就擒罢”
耀武扬威中透着股酸气。沈娆冷不丁想到一种可能“你心仪司寇茵”
那侍卫动作一滞,沈娆知道猜对了,趁这功夫飞身一踢,将她手里的长刀踢松,再一抬腿踢,“哐当”
长刀落地,她迅在侍卫本能揉手腕的空档中,将长刀拿在手里,闪身到悬崖远处。
侍卫面露凶光,大吼一声冲过来,沈娆知道今儿这是不死不休了也不再耽搁,给白华放到地上,也冲上去侍卫被激怒,自己体力,内力的迅流失使得即使有长刀也难以匹敌没过几招,那刀竟又被抢回侍卫手中
沈娆被逼到崖边,有碎石落到黑暗里去,听不见声响。还是头一次落到这个地步,心跳得有点儿快。一道寒光闪过“啊”
侍卫没有防备,连着劈下来的刀都被疾跑过来的白华推了下去
白华惯性也要跟着掉下去,沈娆连忙拉他一把,将人拉到安全地带。
惊魂未定的二人靠着马车歇息,黑马不知道生了什么,在原地甩着尾巴吃一簇簇野草。
“其实本王与司寇茵做了交易。”
沈娆摇摇头“却不知道她竟安排了这个后手”
白华笑了笑,虚弱到站不住的样子,沈娆扶他到车板上坐着。
歇了会儿,天色已然泛青。不能再耽搁了沈娆沉下脸,打算将早藏在怀里,之前一直没机会掏出来的匕掏出。
边抬手边偷看白华,哪想到白华正在大大方方打量她动作一僵,白华靠着车门,拍了拍身边,弯着眉眼。是叫她过去歇一歇。
扫视四周,犹豫一下,还是坐了上去。这人实在可怜。方才又救她一命。翻脸的事姑且等一等,再让他笑一会儿也无妨。
白华靠在沈娆肩膀,将全身的重量交给她,哑声道“您心仪司寇君后么”
“不。”
沈娆低头看他,看到双晶亮的眸子,黑宝石一样镶嵌着,流动着瑞泽的光。他突然指了指右边儿“看。”
天边,一轮又凉又红的圆冉冉升起,金光灿烂。
不能再耽搁了。
“那您心仪臣么”
唇在耳边吹着热气,柔软的,冰凉的,干燥的唇瓣又移到左脸,在正中轻柔地落下一个若即若离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