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还能做出这样别出心裁的事来,看来今日这些花灯不是为了夫人,而是为了心上人所放,也不知对方是哪家女郎,竟能叫这样一个人收敛了性子。
闻灵在一旁听他们讨论着,眼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她垂下眼睛,往仍在放花灯的叶荣舟身上看去,良久,终于慢慢弯起嘴角。
吕让打马经过,听见不远处熙熙攘攘,觉得奇怪。
如今这个时辰了,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要宵禁,怎么曲江池边这样热闹。
他手持软鞭指了手下一位仆从:“去看看怎么回事?”
仆从抱拳:“是!”
吕让在马上等了好一会儿,那仆从才跑回来。
“说。”
仆从跪地抱拳:“禀将军,有人在曲江池放了满池的花灯,百姓觉得新奇,所以久久不散。”
吕让皱眉。
这种寻常的日子里搞出这种事情,当真是扰乱治安。
他手勒缰绳,淡淡道:“武侯怎么不管?”
在他们的地盘聚众,若是出了事,他们可要担责。
那仆从垂头道:“回将军,放花灯之人乃是翼国公,武侯不敢管。”
叶荣舟?
吕让抿紧双唇,须臾,道:“告诉武侯,疏散人群,至于翼国公”
他淡淡道:“不必理他。”
说罢,他扬起马鞭,打马飞驰离去。
然而不知为何,他没有回吕府,而是往太清观所在崇业坊而去。
一群人骑着高头大马在崇业坊外的街道上停下,分外惹人注目。
吕让勒紧缰绳,嘴角紧紧抿起。
他怎么又到这里来了?来做什么?见她吗?一个棋子而已,哪里值得自己为她费心思?
她不配。
他告诉自己,自己这些日子的反常只是因为太过劳累了而已,并不为别的。
家将吕平川注视他的背影,沉声道:“阿郎,可要进去?”
吕让沉默良久,远远地望了一眼太清观的方向,只见暮霭沉沉,从道观上空偶尔飞过一两只麻雀,扑闪着翅膀,停在树枝上,随着枝桠不住晃动。
他收回目光,勒住缰绳调转马头,马鞭一甩,带着身后众人很快消失在街头。
尘土飞扬,两名武侯从坊内出来,一只手捂着嘴轻咳,另一只手摇动着挥赶尘土。
“头儿,那是谁啊,那么大排场?”
年长一些的武侯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脑袋,道:“你小子管他是谁?只知道是咱们惹不起的人就成了,赶紧叫人,等会儿巡逻!”
说罢,等着通知宵禁的鼓声一敲响,便关上了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