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赶来的妇人,正是刘氏的姐姐,蒋商的姨母。
她来到蒋商面前,看着外甥狼狈的模样,心疼的将他一把楼入怀,抱头痛哭起来。
金梧秋在涌金园中等待。
自祁珂清晨被太后传召入宫,已有大半日了。
金梧秋派去在公主府外等候之人依旧没有传回祁珂回府的消息,看来人还在宫中,金梧秋在宫外支援不了她,就只能想办法帮她找证据脱罪。
但长恩伯既然敢给公主挖坑,想必是做足准备的,未免越帮越乱,金梧秋打算从边缘突破,而这个边缘就是今早在公主府闹事的那个孩子,蒋商。
金梧秋不相信一个孩子能炮制出那么大的乱子,背后定然有人指使,十有八|九就是蒋固康,他利用蒋商对母亲的爱,把仇恨转移到祁珂身上,让蒋商深信自己的母亲是被公主逼迫而亡的。
只要死者的儿子都认定凶手是祁珂,那祁珂背上的黑锅就更大更结实了。
所以若是能从蒋商口中获取蒋固康指使他闹事的证词,对祁珂总有好处。
原本金梧秋是想让人在蒋商回蒋府途中把他劫过来问话,谁知她派出去的人传消息回来,说蒋商上了一辆马车,跟人去了城郊。
金梧秋立刻意识到蒋商有危险,当即派人去救,怕蒋商不配合,又让人去寻那日在蒋家侧门外与蒋商拉拉扯扯的那个女人——蒋商的姨母大刘氏,让她一起去城郊搭救蒋商。
那天也是巧,让金梧秋看见蒋商与一妇人在侧门拉扯,看蒋商的神情应当是与那妇人相识的,后来金梧秋去长乐街,掌柜的告知她蒋家要接管刘氏商铺之事后,金梧秋派人去调查,顺便也把那个妇人的身份查了出来。
大刘氏那日分明是想把蒋商从蒋家拖走的,兴许她知道一些刘氏之死的内幕,所以才想把唯一的外甥带走,可惜蒋商不愿。
金梧秋一边等消息,一边在书房写字,每每心烦之时,她都喜欢用写字来平复心绪。
忽的耳旁传来一阵喳喳声,金梧秋循声望去,只见西窗上竟站着一只外侧覆羽泛着蓝绿光泽,羽带金边的长尾喜鹊,金梧秋很是惊奇。
她放下笔慢慢走过去,长尾喜鹊也不飞走,反而将爪子挪了两步,把绑着信筒的那一侧腿露给金梧秋看见。
霍,好通人性的小鸟,比专门送信的鸽子还要聪明。
金梧秋啧啧称奇,曾经她也想过让听风用信鸽传递消息,但信鸽往返损耗极大,一旦飞行路线被人破解,不仅会被打下来烤了吃,还会泄露消息,金梧秋觉得鸽子的命也是命。
干脆请千机门转梦给她设计了铜雀机关鸟,用那个传递消息,多发几路,即便半路被劫,没有暗码强行打开的话,机关鸟会自爆,消息也就被烧为灰烬,绝不会泄露。
解下长尾喜鹊腿上的信筒,金梧秋将一小卷信抽出,展开看了两眼,信里的内容让金梧秋的面容渐趋严肃。
待她看完,仔细将信折叠好,藏进前襟暗袋中,见那只长尾喜鹊仍站在窗台上。
金梧秋会意般环顾书房,脑中想着喜鹊喜欢吃什么来着?可惜她这里没有为它做特别的准备,只有书案上的一碟子米糕,也不知这小家伙吃不吃。
这么想着,金梧秋将米糕取来,招呼长尾喜鹊过来吃,这鸟儿是真不怕人,显然被专门训练过,一经召唤就从窗口跳了进来,金梧秋把米糕放在窗边的长案上,它便一啄一啄的吃了起来。
“倒是不挑食。”
金梧秋低声感慨。
觉得它实在可爱,便想摸摸它,谁知手刚伸过去,它便警觉的飞回窗边,冲着金梧秋‘喳喳’的叫了两声,像是在抗议金梧秋的逾矩,然后才头也不回的飞走了,速度竟比一般喜鹊要快得多,没一会儿便不见踪影。
【作者有话说】
今天v了,感谢大家支持正版,敬礼!
ps:男女主用喜鹊传信,吼吼,不管现实合不合理吧,但我最近挺喜欢喜鹊的,大家看文图个乐,表介意~
◎年轻帝王的威仪不容小觑。◎
大刘氏扶着受伤的蒋商从涌金园侧门进入,门后有专人接应,对那些从郊外救了蒋商的义士拱了拱手,便从他们手中接过二人。
“二位这边请,我们东家正等着你们。”
珍珠姑娘得了金梧秋的吩咐,在侧门边等候,接到人就赶忙把他们带去了花厅。
蒋商刚经历了背叛,又身陷险境,此刻多有不安,大刘氏心疼不已,搂着他的肩膀小声安慰了一路。
金梧秋在花厅中等候,终于见到两人,见蒋商一瘸一拐,脸上身上多处伤,立刻吩咐去把医师玛瑙姑娘唤来诊治。
“多谢金老板派人去救我家商儿,要是晚一点,我怕是连他的尸首都见不到了,蒋固康那个畜生!”
大刘氏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做农妇打扮,提起外甥差点被杀的事,她两眼通红,满是愤恨。
听姨母提起父亲,蒋商不自觉将头垂下,直到现在他仍不敢相信,父亲会让钱掌柜将他杀害。
“姨母,钱掌柜会不会……瞎说的?”
蒋商抬起希冀的目光,用极小的声音问。
大刘氏却恨铁不成钢:“你还觉得那畜生是个好人吗?他能害你母亲,自然也能害你!”
蒋商带血的双唇有些颤抖,眼泪凄然落下,倔强道:
“母亲,母亲是被那个公主逼死的。”
“糊涂!”
大刘氏急得在蒋商肩头打了一下,见蒋商面露痛苦又心疼不已:“你母亲是什么人,你难道不了解吗?别说什么自尽了,她在蒋家受再多欺负,你又何时见她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