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羽面上显露出几分惭愧之色,单膝下跪拱手道:“请主子治罪,是属下掉以轻心了——属下以为老亲王既然已经拒绝镇国公府,那便不会再和镇国公府联系,就只派了寻常下属去盯梢。也就未曾现……镇国公府买通了天香园的老鸨,让被老亲王选中的美人带去似乎和顾二小姐有关的消息……”
“似乎?”
谢锦安轻嗤一声,选了惊羽方才话中的几个字眼:“掉以轻心、寻常下属……我竟然不知何时你的回话,也变成了这副老油子的模样?”
惊羽心中一颤,当即弯腰请罪:“属下知罪,请主子责罚!”
“罚你不如让你将功折罪——派人去查清楚,镇国公府究竟给那老畜牲送了什么。”
月色映入谢锦安眼瞳,冷冷泛起光亮:“不过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办。”
“永福公主养的面,不是被带来了这瑶池园么?”
甚至在开宴前,二人还耳鬓厮磨、颠鸾倒凤了一场。
“她既然专喜欢做给人下药的活,那便也自己尝一尝滋味罢。”
淡声吩咐完惊羽,谢锦安漠然地抬起眼,望着夜空中的一轮皎月。
耳边隐隐传来人群热闹喧嚷的声音——是永福公主在带着宾客游园。
老亲王因着皇帝的关系,暂且不着急处理,先一点一点地磋磨着。等皇帝彻底厌烦,撤了他的丹书铁券,再下手也不迟。
如今可以,将那起子帮凶先处理掉。
至于镇国公府……
谢锦安有些厌恶地皱起眉头,但心中闪过几分犹豫。
到底是顾菀的母家……还是让她听完,决定该如何罢。
若她心软,想放过镇国公府。
那他……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给些痛彻骨髓的教训才好。
“再拿些你常用的纱布膏药来。”
末了,谢锦安这般低声吩咐道。
惊羽应声而下,三两步飞出了小院,朝着瑶池园中某处离去。
谢锦安在原地微微沉思了片刻,转身又回了屋中,静静地守在顾菀的床边。
等惊羽带了东西来,再仔细地帮顾菀包扎好手掌。
顾菀是在一个时辰后醒来的。
她并未第一时间睁开眼睛,而是转了转眼珠,从鼻子中低低哼了一声,略微动了动身子,伸了个小小的懒腰。
想象中的酸涩疼痛感并没有袭来。
虽然四肢仍是无力软的,但并不酸疼,那儿也没有老妈妈口中骇人听闻的粘滞疼痛感觉。
被簪子刺了好几下地手掌也几乎不疼了。
半晌后,顾菀才后知后觉地现,她的衣裳还完完整整地穿在身上,连领口腰带都没被动过,只是先前被汗湿透了,此刻有些黏在身上。
她又嗅了嗅鼻子,闻得在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焚木苦香。
很熟悉,又很让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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