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拷问废太子残党,查出行真和尚是废太子余党,我就派李骜去抓了。谁知道行真和尚和你家大当家的有勾结,这也是误打误撞。”
王焕淡淡道,但是语气里已含着不悦。
小厮眼珠转了转,“大当家的和行真都曾为废太子效力,但是后面早已为您效命了,也怪大当家忘记和您说了,这才阴差阳错要了行真的命。若是无事了,小的这就退下了。”
王焕神色冷淡地看着小厮,天雪山大当家李笑曾是东宫侍卫,后来皇后谋反,东宫一干人等被牵连落难,他当时忠于废太子,于流放途中逃跑,与一些忠于废太子的人来到了天雪山落草为寇,以图将来沉冤昭雪,为废太子而战。
只是,十年过去了。忠心耿耿的少年侍卫已经被时光磨平了心气儿,现在不过是个见钱眼开出卖旧主的土匪罢了。废太子在浣南城内的事就是他透露给王焕的。
“等等,行真死了,李骜的官还升不上去,要不然我儿的功劳簿,就用你们天雪山的人头补上吧。”
王焕笑眯眯道。
“这……”
小厮抬眸,看着王焕平易近人的模样,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件事很快就被敲定了,一两黄金一个人头,帮李骜刷战功。
李骜并不知情,王焕只是告诉他某时去某地,将那里的土匪歼灭,他听命而为。
王焕看起来成竹在胸,还要亲自登台擂鼓督战,到了地方,却不见敌人,王焕皱着眉,以为自己被李笑耍了,正要发火。
山谷传来阵阵尖锐的欢呼,“李笑已死!李笑已死!李笑已死!”
一个浑身披甲的少年骑着马用银枪挑着一个头颅过来了。
李骜不知道要不要出战,看向王焕,王焕对着他摇了摇头。
那颗头颅隔着很远被扔了过来,发丝凌乱沾满鲜血,一双眸子瞪得很大,显然是死不瞑目。
“我为太子殿下而战,死有何惜?”
“我不管什么忠心名声,我只要钱。”
当年襄助太子杀虎的少年,也是后来见钱忘义的背叛者。
江山易主,旧人凋零,王焕自胸口发出一声长叹,“葬了吧。”
李骜本以为升官的事到此为止了,王焕却向上呈报李骜杀天雪山土匪头子李笑有功,太子亲批,李骜升从四品镇抚使。
那小厮又来找王焕,哭着说,“他们识破了大当家想要用兄弟赚赏金的打算,把大当家的杀了,小人以后只能跟在您身边了。”
王焕挥了挥手,去前面参加李骜的升职的喜宴去了。
陈锋想从梅家那里购入丝绸,被梅裕安拒绝了,只能想方设法让织女们多做些活,从外面找些门路购买丝绸。
陈铎见美玉在朝云寺遇袭之后,每日神思不属,百忙之中去了清河县将美玉的母亲接来。
他只说有事出门,美玉独自睡了一晚,谁知正在屋内刺绣的时候,披着披风的母亲从屋门外走了进来,她瞪大了眼睛,“娘!”
赶紧起身迎了过去。
刘皓娘心疼地看着美玉,“姑爷都和我说了,幸好你们都平安。”
美玉扑到了母亲怀里,陈铎自屋外迈入,见到此种情形,忍不住微微一笑,希望母亲在能让她感到一些安慰。
叁人又一起去前厅见老太太和大夫人,刘皓娘曾和她们见过几面,彼此很能说得上话,陈铎和美玉坐在一旁陪着,有小厮过来找陈铎,他拍了拍美玉的手,离开办事去了。
正巧老太太想去明澄园消暑,孙露便张罗好了,一行人坐着马车直接去了明澄园。母亲和美玉一辆马车,没了外人,她竟有些紧张地问:“美玉,我刚才没说错什么吧。”
美玉摇头安慰,“娘说的都很好很得体,大嫂她们都是极好相处的人,母亲不用紧张。”
原来她已经太长时间不出门交际,害怕自己说的话不对。
明澄园占地数顷,园内有矮山明池,夏日里荷叶遮天蔽日,可以泛舟采莲,很有野趣儿。
一行人到了明澄园现在正厅说了会话,又到了池边边走边说,这回刘皓娘放松下来,叁个长辈都是年轻丧夫,很有共同话题,谈起过去,话密得让两个年轻人插不上话。
孙露给大家安排好了住处,晚上美玉依依不舍地和母亲分开,陈铎已经办完事洗浴完,见她回来,把一个驱蚊香炉放到她手中,她一愣,“干什么?”
“在宋家的时候你陪我住的,公平起见,这几天你就陪母亲睡吧。”
陈铎浅浅一笑。
“夫君,你真好。”
美玉心中感动,抱着陈铎亲了一口,才拿着香炉走了。
陈铎孤枕难眠,好不容易睡着了,感觉有东西在舔自己,他笑道:“怎么舍不得我啊?”
往旁边一摸,没有人,他唬了一跳,睁开眼一看,是一只青蛙坐在床上,正朝着自己伸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