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你善解人意过头了。”
伏黑惠一僵,往后猛躲,忍不住继续纠结:“这种夸女孩的词不要乱用在男生身上啊……说男生的话,‘体贴细心’就够了。意思虽然是一样的,可是界限感却完全不同。”
他差点脱口而出担忧:和新同学也是这么乱说话吗?
正式做了咒术师日夜开工后,他越发体会到人心不可测。长得漂亮的人不要和他人乱来往,他真怕哪天有什么怨男怨女的咒灵缠到竹马的身上去。
观南镜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往后仰在椅子上,望着窗外,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续着之前的话题:“‘哥哥’……硬要说的话,我喜欢他的脸,但不喜欢他的性格。”
“外貌吗?”
伏黑惠看着他被下午金色的阳光照亮的侧脸和唇下朱砂笔轻轻点上去似的一点红痣,忽然有点不自在地咳了咳:“第一次听你说喜欢什么人的长相。”
“是啊,很奇怪吧。黑头发,长眼睛……”
他不紧不慢地说着,伏黑惠却更不自在了,然后就看到观南镜忽然扭过头和他说:
“忽然发现和惠还有点像。但是哥哥是窄眼形,也没有惠这么长的睫毛。”
“别逗我玩了。”
伏黑惠叹了口气,明知道观南镜从不说谎,却还是把他没边界的话定义为了“逗”
。杏仁乳酪蛋糕上来了,他切好成匀称的几块后推给他:
“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和哥哥相处得好,如果他人不好,那——”
他刚想说“那你还不如回东京和我一起”
,就把话头吞了回去。
虽然说开始做咒术师后,他确实收入高了很多,但毕竟刚挣钱,没有什么资产可言,也不知道破烂老爹有没有在外面欠债。只要他能多活一天,当然养得起津美纪和镜,可咒术师的人生是没有担保的。也许明天他就会死在咒灵手里,到那时津美纪好歹还有个三天两头就能搞到钱的烂人爹给她兜个底,镜该怎么办呢?
说起来很残酷,但现实就是这样:他无力掌控自己的生命,无力承托姐姐的幸福,也无力负担好友的人生。
尽管他如此想要。
“都说你善解人意过头了。”
观南镜的手指按在了他的眉心:“不管惠在担心什么,都请停住。我只是不喜欢他,但他对我挺好的,也很有钱,有求必应,只是性格很差……要说的话,其实就是和我妈一个样。”
“你见过我‘妈妈’的。”
当然是一个样,他们俩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只是换了躯壳。
妈死了,哥哥“回来”
继续抚养他。
在外人看来不幸哀伤的家庭变动,有着多么变态古怪的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