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燃眸光微微闪烁:“真的抱歉。”
池沅愤懑道:“我也曾对你推心置腹,我把底牌都亮给你了,可你呢?是,发生了这么多事,其中的确被顾怡可那个搅屎棍掺进了不少误会,但我兴致勃勃地告诉你要用涎草为你治腿时,时总不是早就可以走路了么?”
时燃沉默,池沅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时总也别怪我多次旧事重提,毕竟真诚付出后得到的是欺骗,我没法这么快释然。”
安静而又窒息的氛围紧紧围绕着相隔并不远的二人,池沅突然觉得冷气打得太低了,她不自觉地缩了缩,将身体蜷缩着。
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的寂静,时燃打破了沉默,但每一个字却都说得艰难:“如果我同意离婚,你,是不是会好受些。”
仿佛一颗巨石被用力抛出,在宁静的水面激起了千层涟漪,石头牵扯着池沅的心,齐齐沉入水底,浮不上来,挣脱不掉。
池沅错愕得望着时燃,心脏疯狂得跳动着,混乱的思绪却在这一瞬后归于彻底的平静。
她终于对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连带着那精致可爱的梨涡:“那就择日不如撞日。”
“好。”
时燃没有再犹豫。
……
海市民政局,等待登记结婚不需要排队,反倒是登记离婚的窗口,等待位排起了长队。
时燃和池沅从龙城过来,途中花费了一个多小时,再回去各自拿了户口本,到了民政局拿号时排到了二十多号,到他俩办理时,已经是上午的最后一对。
离婚办理窗口坐着的是一位中年男人,脸上挂着硬生生挤出来的职业笑容,浑身上下的班味怎么都遮不住。
他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户口本、身份证、离婚协议书都带了吗?”
时燃和池沅同时将证件和协议书齐齐放到了他面前。
男人疲惫地伸出手,将材料拢过去,又翻了翻协议书,接着放下,拿出大肚杯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大半瓶,这才缓缓开口:“你俩因为什么要离婚?”
“性格不合。”
池沅抢先回答,时燃没有作声。
男人叹了口气:“谈恋爱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说性格不合了?能走到结婚这步都是代表真心爱过,我看你们结婚才几个月,太冲动了,回去再好好考虑考虑。”
“考虑清楚了。”
池沅皱着眉,“您就办吧。”
“这话说的。”
男人努力提起精神,说起官方的话术,“老话说的好,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我既然是做这个工作的,就有责任和义务帮你们调解,你们才刚结婚不久就确定性格不合了啊?不论跟谁过日子,都得要磨合知道吗?”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池沅知道调解也是离婚流程之一,索性直截了当道:“大哥,我俩是包办婚姻,没有感情基础,这段婚姻是封建糟粕下的产物,您就办了吧。”
男人疑惑地挠了挠头,时燃却冷不丁来了句:“基础没建好,但感情也并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