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未散的晚风吹过来,杨意心清醒几分,好似时间摁了暂停键,虚空中流淌的目光泛起轻微涟漪波澜。
黑夜之下,单元楼里明亮的光透出门框,虚化了杨意心的轮廓,也将牧靳呈深邃的面容照得分明。
沉默蔓延,连风也停下,树叶层层叠嶂,是极致幽静。
“脖子怎么样?”
牧靳呈问。
“……还好。”
“抱歉。”
牧靳呈说,“那天是我失控。”
杨意心摇头,这件事本来也不能怪他。
情绪是会传递的,和双相情感障碍的人相处久了多多少少会受到负面影响。
人不能一直处于低潮中,会很崩溃,常人会选择远离,病人只能在一次次极端的抑郁中中等待下一个极端的亢奋来临。
气氛有些压抑,牧靳呈顿了顿再开口:“罗毅说的事情你不用有太大压力,三年是他胡说的,一年的授权就好。”
杨意心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
杨意心握紧掌心,男人幽深如潭的眼让他心生退却,指甲掐着自己强迫冷静,已成灰烬的勇气因牧靳呈出现在这里而重燃。
但几天前那场单方面的对峙消耗他所有,冷静之后,道德的枷锁更加强烈灼伤皮肤。
“你……在帮我?”
牧靳呈思考后回答:“不算。”
杨意心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一步:“你不用帮我,我们就这样……很好。你有你的未婚妻,我有我的生活,各不干涉。”
“之前……是我状态不对,你知道的……我生病了,所以才会做出……那种事,不是我的本意,对不起。”
郑重的一句道歉。
正式的一场告别。
他垂眸掩下心痛,颤抖的眼睫和苍白的唇色泄漏心绪。
牧靳呈等他说完,“我没有帮你,只是做了我该做和想做的。”
杨意心胸口一紧,愣愣看着他。
几乎是同时,牧靳呈抬脚靠近,带着惯有的强势朝杨意心倾轧过去,就着他仰头的姿势重重吻下来,含着杨意心柔软干燥的唇厮磨蹂躏,润湿之后手掌固定住杨意心后脑,不给他丝毫退缩机会长驱直入,疾风骤雨一般侵入领地掠夺呼吸。
从这个吻开始,杨意心就僵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日思夜想的脸近在眼前,鼻息间是熟悉的气息。
热气随着深吻蔓上脸颊,他被搂在怀里,眷恋许久的怀抱沉醉痴迷,可腰上和嘴唇的痛感刺激眼眶溢出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