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属下去查查?”
司沿小心问道。
昨日的那句讨厌还萦迹在耳,左晏衡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把鲁知徽带来就行了。”
“是。”
鲁知徽被关押在大理寺狱里将近四个月,中间过年时被放出来回家探亲一次,而今三个月未整理仪容,胡子早已密的遮了嘴。
陛下召见,大理寺的人给他摁着勉强擦了身子,换了那身穿着早已铁皮的衣裳才肯让司沿带走。
鲁知徽腕上带着大铁链子,叮铃当啷的来了御书房。
左晏衡也不在乎,只将桌上的令牌和司沿拿回的图纸往前推了推。
鲁知徽冷哼一声,“陛下还是杀了我吧。”
左晏衡心情本就不高,听他这般言语,心情更是差到了极点。
“鲁大人一人的命,可平不得朕的火气,听闻你的小儿,正打算今年科考,他是想在朕的眼皮子下,救你吗?”
“左晏衡!”
威胁之意言表,鲁知徽咬牙切齿,“你休要动我儿性命!”
左晏衡将令牌和图纸再次往前一送,“严氏称帝时,民间尚有一伙匪盗,萧氏反叛后,这伙匪盗便迁至南方,而今,他们就藏在窝山,梁远,平川一带霍乱百姓,你要做的就是铲除他们,将一个额间有道柳叶疤的人的脑袋,给朕提来,记得,朕要亲眼看见那道疤。”
鲁知徽久久看着那熟悉的令牌,当年他被允凉王派去捉拿罪臣左晏衡,却不想他早已布好陷阱,等他入瓮。
他是萧氏的铁血将军,本以为他会向待允凉王一样杀了他,可他却只是将他关押牢中,有战时就将他提出来,去当个亡命工具,没战时就羁押牢狱里,见不得亲人也没有自由。
他们之间没有和文臣那样的君臣之礼,单纯的只有不喜欢和被利用。
左晏衡看他久久未动,索性起身向外,一边走一边提醒,“朕当年懒得杀你,今日,也望鲁大人自觉。”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的落在鲁知徽耳朵里,搅的他心里翻天覆地。
他是大萧的将军,怎能为了苟且活命,屡次做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呢。
可他的小儿年才二六。
依着左晏衡的丧心病狂,他又怎么会放过他。
鲁知徽沉重的上前一步,将令牌和地图紧紧捏进手里。
“去禀告他,鲁知徽,领命。”
司沿目送他离开,才去复命。
左晏衡随意逛去了龙德殿前,柳州举着他的那把匕,颇有些跪不住的歪了下身子。
柳州此人,在严氏称帝时,本是一名小小的提笔官,负责记录御史台大小案件,偶尔代笔,写个小小的监察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