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惟不是很信任傅润宜,不确定她这副睡意惺忪的样子是否真的听清楚自己说的话了,而且以她健忘的本事,待会儿一沾枕头又忘了,也不是没可能。
原惟没再重复叮嘱,从桌子上找到傅润宜的手机,打开响铃模式,放到床头,然后又俯下身,低声提醒道:“傅润宜,我走了。”
眼眸轻合的傅润宜似乎又睡着了,原惟不再说其他话,只垂眼看着,将她肩上睡翻过来的飞袖整理出来,就准备走了。
原惟的手刚撤离开几厘米,忽然,傅润宜伸手一把抓住原惟的指尖,像是睡梦中无意识的动作,也没什么力气。原惟由她拉了两秒,然后反手握住,轻轻捏了一下,将傅润宜的手放到被面上,脚步很轻的离开了。
傅润宜其实没有完全进入睡眠,原惟离开的时候,她又半睁了一下眼睛,窗帘闭合的卧室是昏昧的,而客厅已经渗进白天的光线,一明一暗,将原惟从门中离开的背影勾勒得十分清晰。
她知道原惟离开了,也知道原惟今天要去他舅舅家。
没睡一会儿,床头的手机响起来。
原惟订的早餐到了,傅润宜有点犯懒地下床穿鞋,从门口把外卖盒取进来。
洗漱后,一个人坐在餐桌边慢慢吃两人份的早餐。
可能脑子清醒之后就开始想念原惟了,她忽然有点后悔刚刚自己怎么睡得那么沉,不然在原惟走之前,抱抱原惟,或许现在感觉会好一点。
她打开自己的手机,在备忘录里写了一条:等原惟回来,抱他一下。
下午傅润宜还有网球课。
她的球技的确不止她自己所说的“有点菜”
,又多年不打,她感觉原惟陪她打网球,不比原惟教阿同打篮球轻松,她也总害原惟去捡球。
人知耻,遂办卡。
运动馆给她安排了一个相当专业的女老师。
老师根据傅润宜的情况给她定制了一个网球训练计划,填表的时候傅润宜就已经不由自主开始幻想,自己球技进步后,可以跟原惟旗鼓相当。
原惟试图给突然有了消费冲动的傅润宜提醒:“你确定你之后还会来上课?”
她家玄关的置物盒里有不少会员卡,门类众多,从美发汗蒸到射箭陶艺,有好几张甚至已经过了期。
原惟自然很难相信这些都是傅润宜的志趣所在。
当时傅润宜解释:“很多都是茹茹之前发的员工福利。”
原惟问:“你去了?”
傅润宜想了想,老实说:“……大部分都没有。”
而在运动馆,傅润宜很坚定地说:“肯定会来的。”
因为想到原惟,想到要成为能站在原惟面前的合格对手,肯定会来的。
见这位男士似乎有劝阻的意思,接待员唯恐填了信息表的客户不翼而飞,立马跟傅润宜讲了一大堆打网球的好处。
讲完了健康,讲塑型,再讲气质提升,等讲到会改善面部线条变美时,原惟听不下去了。
原惟手上拿着一张被他对折过的课表单子,边角敲敲桌沿,犀利发问:“你觉得她还需要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