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隽见护身符在虞雪怜的掌心放着,他随之觉得安稳了。
仅这一瞬,他宁愿相信世间有神佛,若有神佛,这枚护身符便有灵性,可护得穗穗的平安。
纵使这护身符是无用的废纸。
他亦可做得她的护身符,护她周全。
虞雪怜迟钝地问:“陆大人怎知我在这里”
陆隽说:“陆某来办急事。”
“是何事”
“回来娶虞姑娘。”
虞雪怜惊诧陆隽的措辞如此直白。
但她又欢喜,她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何模样,只知道她在笑,就因陆隽的这一句话。
成婚
风吹散云团,湛蓝的天,明晃晃的,让人只得眯着眼。
陆隽跟马车下了山坡,虞雪怜把车帘卷起,问他在路上赶了多少时日。
从苍梧郡骑马至金陵,陆隽用了一个半月,是要比坐马车快一些。
若非怕把马累着伤着,他夜里也不会停歇。
刚进金陵城,陆隽便去了镇国将军府,丁管家瞧见他,以为犯了老花眼,愣在府门前好一会儿。
直到陆隽问他,虞姑娘去了何处,丁管家才回神。
一切尘埃落定,陆隽送虞雪怜到镇国将军府,随即去见虞牧。
虞牧惊讶陆隽独自回了金陵,毕竟在他眼里,陆隽办事稳重,跟莽撞的毛头小子不一样。
陆隽向虞牧说起苍梧郡的见闻,虞牧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他思忖着,得此人做女婿,是叫人安心。
踏实,肩膀挑得起重担。
虽然虞牧至今没弄明白陆隽是怎么对女儿生情的,但转念一想,婚事有时来得就是难以捉摸。
陆隽既回来了,该再去找先生算一算婚事的日子。
先前虞雪怜和陆隽交换庚帖,可圣上调任的旨意下来,要走的流程就停滞着。
因陆隽双亲不在,虞鸿则常把陆隽叫到府邸商量。
久而久之,陆隽来的次数越来越多,府邸的丫鬟婆子一见他,亲切地上前道一声姑爷。
虞鸿将婚期定在了明年仲夏,五月十二。
又入孟冬,陆府墙角的蟹爪兰开花了,小厮坐在板凳上,浣洗着衣袍。
房内,虞雪怜脱了斗篷,把它搭在木架。
“陆大人,我送你的手膏,涂了吗”
虞雪怜走到书案旁,俯身看陆隽执笔的手。
她今日来陆府送鲫鱼和山药糕,左右不过是找个借口见陆隽。
陆隽到她府上,其实鲜少有机会见她。爹爹要找他商议婚事,一谈便是两个时辰,接着或是用膳,或是不作停留就要走。
唯有她到陆府,方能多说两句话。
陆隽放下毛笔,手伸在虞雪怜面前,道:“请虞姑娘检查。”
虞雪怜听陆隽语气严肃,轻笑道:“若是成婚了,陆大人也要如此待我吗”
待她如高他一级的官大人似的,她问什么,他都正经地回答她。
陆隽抿唇,问:“虞姑娘不想如此”
虞雪怜摇头,说:“陆大人这般很好,我喜欢。”
愈是见惯他克己复礼,严谨的对待任何事,愈衬得他的荒唐、逾越、放纵,甚是难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