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委实不宜久留,她需得让陆隽给她做掩护,尽快逃离才是。
陆隽点头答应,随即转身开了厢房的门。
“诶,陆隽,”
陈昌石跟张泰禾的对话戛然而止,他们两个正在烹茶,“过来漱漱口,拾掇拾掇换身衣袍,晌午咱们去下馆子。”
陆隽进堂屋,合上门,问道:“老师和先生不是去吃酒了吗”
“还不是怪他。”
陈昌石剥了花生壳,往桌边的盘子一扔,道,“我下酒菜都买好了,结果他儿子回来了,逮着张生教导一顿。人大夫嘱咐他,他肝脏生了病,入春不得吃酒。”
张泰禾睨了一眼陈昌石,咳嗽道:“我吃不了酒,不耽误你吃。”
门被合上,堂屋瞬间暗沉。陈昌石招了招手,问:“陆隽,你把门关了做甚”
说话间,房外传来清脆的敲锣声,“隽哥!隽哥!我来给你贺喜了。”
吴阿牛领着盼夏从慈溪镇赶了两天的路,就为给陆隽鼓劲儿。
二人瞅见堂屋和东西厢房的门都关着,满脸疑惑。
盼夏捂着耳朵,小声道:“吴阿牛,把你这破锣丢一边去。你忘了,陆隽哥哥的老师也在这里呢!”
……
趁着陆隽关门的工夫,虞雪怜小心翼翼的离开厢房,出了宅院,脚下生风地牵走她来时骑得马。
不巧,她碰着吴阿牛和盼夏,朝他们简短的讲明了她适才的困境,遂告辞往金陵城的方向奔去。
虞雪怜今日没乘马车,她想着以往到陆隽的宅院,一来一回要两个时辰,若是骑马,一个半的时辰就足够了。是以她找了个由头,跟母亲说要去找温昭姊妹春游,用不着乘马车去。
她毕竟是将门之女,骑马出行并无不妥。母亲叮嘱她戴幂篱,切莫抛头露面,也莫要贪玩。
“虞娘子,这边请。”
程管家热情地接待虞雪怜入府,他们户部尚书府一贯是冷冷清清的,府邸的两位娘子随了夫人,不大喜欢交朋友,成天闷在厢房。
自从两位娘子结识了镇国将军府的虞娘子,也愿意到外边逛逛街了。
“有劳程管家。”
虞雪怜事先跟温昭打过招呼,她说今日不得已要出府办急事,拿春游做了借口。
户部尚书府离镇国将军府颇远,母亲又见不着温昭姊妹,她无须担忧谎话败露。
程管家是个善谈的,但苦于府邸的主子脾气慢热,不爱讲话。小厮丫鬟们呢,敬他是管家,看见他就低眉顺眼的,所以府邸一来客人,他便要以百倍的精力去伺候。
“昭娘交代老夫,说虞娘子今儿个可能要来府邸做客,我当即差丫鬟去买菜了。”
程管家笑容慈祥,跟虞雪怜报着午膳的菜名,“这里面可有虞娘子讨厌吃的若是有,我好让小厨房撤掉不做。”
虞雪怜道:“没有讨厌的,程管家费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