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父亲该是什么样子,又如何能当好?
璇姐儿又笑着说,“没孩子就没孩子吧,反正大周没孩子的皇帝也不是只有你一个,宗室那么多人,看着谁家孩子成器,就把皇位传给他好了。”
轻轻松松的,好像这事根本不叫事,是事也不是大事。
九和大笑起来,“阿璇呀,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快舍不得你走啦。”
璇姐儿说:“很快又会见面的,下次我给你带礼物!”
这一快,便是五年后。
璇姐儿的皮肤晒成了浅浅的小麦色,个头比普通的男子也不矮,看着瘦,一身大红的紧身衣裙下却透着十足的力量感。
反观九和,看上去比五年前染了些病气。
“你太娇弱啦!”
璇姐儿惊呼,“才二十五,怎么病恹恹的,一点年轻人的朝气都没有。”
惊得满殿伺候的宫人们瞠目结舌。
九和大笑起来,挥挥
手叫其他人退下,“是我不对,没好好打熬筋骨。”
病根是出生时就种下的,其实他的身子骨一直不大好,没和她说罢了。
璇姐儿郑重嘱咐道:“你要活久点,起码要比我活得长。舅舅年纪大了,锦衣卫的人换了几波,爹爹的名头也不如从前好用,可我还没玩够呢!”
这些年,她能在大周肆意出游,与他的暗中照拂离不开。
九和笑得更大声,“好,我一定活得长长久久,久到你走遍大周每一寸土地。”
“我这次去了北边大漠。”
璇姐儿兴致勃勃道,“以前我一直认为沙漠代表着死亡,去了那里才知道,沙漠也是生机勃勃的。”
“天是瓦蓝的,胡杨林是金黄的,还有一片镜面似的湖,湖水倒映着胡杨林,倒映着蓝天白云,旁边就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我坐在沙丘上,什么也不想,就发呆。远处传来‘叮——当——叮——当——’的驼铃声,长长的驼队从天空和沙丘的交界处缓慢走过,波澜壮阔的沙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简直不可思议。”
璇姐儿送给他一支骨笛,“这是和他们换的,送给你,啊,先说好,我不会吹。”
九和笑了,接过来研究了会儿,竟呜呜咽咽地吹响了!
声音深远静穆,让人想到大漠无尽的苍凉旷寂,听得璇姐儿不由痴了。
“真厉害,没去过大漠,竟然能用骨笛吹出大漠的意境。”
“你告诉我的啊。”
九和放下骨笛,眼神柔亮,“还好有你,我才可以‘去’过那么多地方。”
璇姐儿不无得意道:“好好感谢我吧!”
九和哈哈大笑。
“我从书上看到,住在大漠的人奔放热烈,小伙子如果看中了哪位姑娘,也不请媒人说和,直接上去堵人家姑娘。”
“是有这样的。”
璇姐儿道,“尤其是各种赛马喝酒的集会,简直是……啊,反正是咱们大周无法接受的程度。不过,姑娘看不上小伙子的话,拿起鞭子就是一顿抽啊!”
“如果看上了呢?”
嗯?璇姐儿睁大眼睛。
九和凑得更近了些,微微弯腰,笑吟吟地重复一遍,“姑娘喜欢上小伙子,会怎么办呢?”
一抹红云悄悄飞上璇姐儿的脸颊,她嘟起嘴,害羞又大胆地印在他的唇上。
融暖轻柔的风,带着远处不知名的花香拂过窗子,风铃轻摇,如清泉一般沁入两人的心里。
这次回京,璇姐儿停留的时候比以往都久,而宫人们发现,平日里总冷着脸的皇上,变得爱笑了,笑声还是郎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