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一旁的儿童跷跷板。
孟书筠顺着男人手指看过去,回忆浮现。
那会儿正值盛夏,是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她想报汽车相关专业,全家人没一个支持她的。
她爸甚至扬言她敢学汽车相关专业就断绝父女关系。
具体吵了些什么她已经记不得,只记得吵得很凶,老孟拿她爷爷的拐杖打了她一下。
然后她就跑出来了,一个人漫无目的走到学校附近,找到这个没人的秘密基地。
没过十分钟,季寅礼就出现了。
看她抱着双腿坐着,出口嘲讽她是非主流,学别人45度忧伤看天空。
气得孟书筠直接上手打他,“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臭嘴。”
被他一搅和,那点全世界都与我为敌的孤独感确实消失了。
季寅礼在跷跷板另一头坐下,孟书筠双脚瞬间离地,吓得她抓紧扶手,“你幼不幼稚,跟我玩什么跷跷板。”
两人体重相差甚多,孟书筠只能悬在上面。
季寅礼不顾她的咒骂,慢悠悠道:“双脚离地了,大脑就能思考了。”
孟书筠:“”
她现在很想下地给季寅礼脑袋来一下。
“你怎么也来这了?”
她那会儿还天真地以为季寅礼和她一样也离家出走呢。
季寅礼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一脸欠揍地表情,“刚从击剑馆回来,看见你魂不守舍的一个人在路上,跟过来笑话你咯。”
孟书筠坐在跷跷板上无能狂怒:“季寅礼,等我下去你就死定了!”
话音刚落,天边传来一声闷雷。
两人不约而同抬头望天,这会儿是傍晚5点多,天色却比往常更暗,看着是要下雨了。
“好像要下雨了,回去吧。”
季寅礼终于起身,孟书筠双脚刚沾地,就迫不及待追上他,跳起来手臂一捞,将他锁喉。
“想跑?”
孟书筠可没手下留情,季寅礼被勒得双耳发红,大手掰着她的小臂。
“要死啊”
两人打打闹闹,谁也不放过谁。孟书筠比他矮了近二十公分,整个人基本挂在他身上,季寅礼用了个巧劲,直接将人翻过来,反锁住她的双手,将人控制住。
“就你还敢偷袭我?”
豆大的雨滴应声落下,季寅礼放开她,拍了拍身上的灰:“你看吧,真下雨了。”
孟书筠坐在一个健身器材上抬头,任凭雨滴落在自已脸上。
季寅礼踢了踢她的鞋跟,不耐烦道:“喂,下雨了,不走啊?”
“我想淋雨。”
季寅礼觉得她真是受刺激了,平时有洁癖的娇小姐居然说要淋雨。
她要发疯,他可不奉陪,又踢了踢她的鞋,“你不走我可走了。”
孟书筠没回话,季寅礼转身走了。
她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看似在思考人生,其实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就这样放空,前所未有的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