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氏语声先至人未到:“干啥呀?干啥呀……
我在屋做活呢!你们爷儿几个,天天都这么能造,把我忙的脚打后脑勺,还得伺候你们……
呦!东平来啦?大热天的,跟你叔屋里做呀?”
牛氏嘴这么厉害,怪不得杨喜妹吃哑巴亏呢!
可赵德福还是沉着脸问道:“你怎么让二嫂帮咱家干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牛氏听了赵德福的问话,这才装作刚反应过来,一拍大腿叫道:“哎呀!原来是这事啊……这两天我不是忙着给你改褂子嘛,实在走不开。二嫂这人你也了解,是个热心肠。我想着赶紧把衣服改好给你,免得你天天去地里弄得一身土、一身汗的,没衣服换可不行,要是把镇上领导给熏着了可咋整!”
赵东平听着牛氏这张嘴能说会道的,三言两语就把赵德福给哄的满天乌云散尽。
“那你也不能让二嫂帮咱家干活,那成什么啦?明天罚你去帮二嫂家干一天活,以后你再这样,看我不收拾你!”
赵德福板着脸又训斥了几句。
牛氏装模作样的答应着。
赵德福转过身笑着跟赵东平说:“东平啊,你婶子她……哎,这也怪我,平时只顾着忙外头,家里事也顾不上……这样,你先回去,明个儿让你婶子去你家地里干活。”
赵东平心里冷笑,你们两口子在我这唱双簧呢!
他可不敢让牛氏去他家地里干活,杨喜妹嘴笨,说不过她,到时候再生一肚子气。
“五叔,不用了,我家地里没啥活,用不着婶子去。”
赵德福听了也没勉强:“嗯…那也行,以后有啥活让你妈言语一声,我让你婶子过去……”
赵东平离开赵德福家,不过他心里已经认定,以后跟赵德福家少来往,刚才赵德福的表现他很看不上。
你们夫妻俩谁对谁错?都不是牛氏叫杨喜妹帮你家干活的理由。
要么赵德福就是个糊涂虫,要么他就是在装傻充愣,扮猪吃虎。
反正不管是哪一种,赵东平都觉得这种人不值得交往。
……
回到家的赵东平跟母亲说不用去给赵德福家干活了。
杨喜妹担心的表情任何人都能看的出来。
赵东平觉得还是解开她的心结为好:
“妈,你别觉得对不住我五叔家,也不用看低自已,儿子我长大啦!以后家里有啥事,你跟我讲,人情债我来还!”
杨喜妹听了儿子的话,心里忽地一热,鼻头一阵发酸,她赶紧转过身,点点头道:“嗯,妈知道了。”
赵东平不想让母亲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拎起一只筐就下地干活儿去了。
赵东平刚出门,就碰到村里的冯二狗,他吊儿郎当的走着,当看到赵东平,他顿了一下,然后笑着喊道:“呦!东平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城里工作怎么样啊?”
“不会是被撵回来了吧?哈哈……”
冯二狗比赵东平大两岁,因为奸懒馋滑被村里人唾弃。
村里人教育孩子都会说:“你要是敢跟冯二狗学,看我不打折你腿的!”
“是二狗啊!可能让你失望了,我们领导挺看重我,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赵东平也笑呵呵的回答道。
冯二狗听了后,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是么?那希望你的话跟你的嘴一样硬!”
看着冯二狗离开的背影,赵东平皱眉苦思,冯二狗为什么对他这么大恶意?
仔细回忆,好像是从他进城当工人开始……
原主记忆里,他跟冯二狗打交道的画面不多,两人不是一路人,再加上两家住的较远,平时很少来往,更谈不上结仇。
冯二狗能成今天这个样子,要感谢他有个好母亲。冯二狗是家里独苗,他父亲去世后,她母亲靠自已把冯二狗拉扯大。
至于怎么养大的?有好几个版本,有说冯二狗她妈以前是大户人家小姐,有嫁妆和私房钱。
还有的说冯二狗他妈救了一个有钱人,人家给她留的钱。
最后有人说冯二狗母子是吃“百家饭”
长大的。反正说啥的都有。
所以冯二狗能成为今天的模样,他母亲居功甚伟。
赵东平能感受到冯二狗眼里的不屑和他话语里的恶意。
可他不明白?原主赵东平跟冯二狗无冤无仇的,怎么得罪他了?
难道真的是他去城里工作的原因?
这让赵东平不由得想到他穿来的那天夜里……
原主从赵德福家回来,然后半道被人打了闷棍。
等赵东平醒过来,摸了摸后脑勺,有一个拳头大的鼓包。
也许他有线索了,如果冯二狗真是敲他闷棍的人,那他绝饶不了冯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