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寒疑惑。
“有点事情想问问他。”
席慕远原本有些迷离的眼神渐渐又清晰起来,“好不容易才把他灌醉。”
“要问什么还要把他灌醉?”
顾烟寒瞧席慕远也喝了不少,真不知道是谁灌谁。
“本王问了一些本王年幼之时的事。”
席慕远细密的吻落在顾烟寒的脸颊上,看得出仍有些醉意。
“结果如何?”
顾烟寒问。
席慕远轻哼一声,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失落:“舅舅从不知母亲怀孕之事,一直到本王被册封为世子,他才收到母亲的家书。”
本朝规矩,亲王、公卿家嫡长子继承制,但世子的身份必须由宗正府钦定之后,才能作数。
老王妃平素就爱写信去辽东,怀孕生子那么大的事,她照理不会一直不说才是。
“你也听出来不对劲了?”
席慕远借着酒意轻蹭着顾烟寒,“本王五个月之时,父亲在洛北上折子请封本王为世子。两年后,漠北战事初定,父亲这才带着母亲与我回京。”
“我记得王爷是在洛北封地出生的。”
顾烟寒道。
席慕远摇头:“不,本王出生在父亲与母亲回洛北的路上。烟儿,从京城回洛北,路上最多只需要两个月。”
对上他幽深的眼眸,顾烟寒一惊,又伸手抱他:“王爷,不要想这么多了。你现在是洛北王,没有辜负老王爷的期望,这就是最好的了。”
“不,本王一定要查清楚。”
席慕远的眼神无比坚定。
顾烟寒无法,只得先让他去泡澡。第二日一早,趁着席慕远出门去,顾烟寒去了北院。
颜夏不解:“北院的东西都按您吩咐的,原封不动的放着,以防止老王妃哪一天突然搬回来。怎么突然想到要去看看?”
“我去看看下人们有没有懈怠。”
顾烟寒轻笑。
路上遇见诗诗,正在与卫有妆两个人在花园里讨论用那种花瓣做蔻丹最好。
“诗诗倒是与谁都谈的了?”
顾烟寒问。
颜夏撇撇嘴:“她也就得脸的几个谈得来。上次厨房一个六岁的小丫鬟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又没撞疼,被她告状告到了王爷面前。”
顾烟寒一愣:“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奴婢怕您烦心,就没告诉您,将那个小丫鬟调去了别处。王爷见诗诗小姐没伤着,也没追究,只嘱咐了一声小心些。”
颜夏道。
顾烟寒的嘴角忍不住扯出一道冷笑:“在我的小厨房被小丫鬟撞了,一直等到王爷回府才告状,却不来跟我说一声?”
颜夏点头:“她就是想要借此给王爷上眼药,还好王爷信您,没放心上。”
“往后看着她些,别让她借着人小就乱跑。若是强闯就直接抓起来,出了事我担着。”
顾烟寒对这孩子的把戏是越来越看不上眼了。
颜夏应声,转眼间已经到了北院。
因为没有了老王妃坐镇,北院的下人们不免懒散了些,这会儿才泼水打扫,被顾烟寒撞了个正着,直接扣了一个月的月俸。
颜夏推她进去,一进内室,那股令顾烟寒在意的味道就越来越浓郁。
穿过厅堂进入老王妃的卧室,顾烟寒望着那乌朱色的九进蟠龙纹镶珠大床愣在了原地。
这样规格的大床是为洛北王专制的。顾烟寒房里那张与这张穿类似,只不过颜色更亮一些,款式更新。
“这是老王妃当年成亲时的雕花大床?”
顾烟寒问跟进来的管事妈妈。这是老王妃身边的老人,去年帮老王妃回辽东清点嫁妆,这才在除夕夜逃过一劫。
这会儿知道府里变天,她忙夹紧尾巴做人,顾烟寒一问就巴巴的赶上来:“是的,这雕花床还是老王爷当初亲自派人去特别督造的。”
顾烟寒一怔:“老王爷找谁做的?”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顾烟寒也没多问,让颜夏推着再让她走走。
路过老王妃的佛堂,再次进去。里面的佛像已经全部被请去了听香小筑,顾烟寒偶然瞥见抽屉里一个小泥人,诧异的问:“只是庙里求子用的小泥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