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如何?”
顾烟寒问。
老王妃起身走入内室,没一会儿托着一枚丸药出来:“这是梅花泪,你把它服了,我便信你。”
顾烟寒微微皱眉。
那漆黑的药丸即使被封在盒中,她也还是敏锐的可以嗅到里头夹杂着少说也有几十种毒药。以她的医术,恐怕还解不了。
“你想我死?”
顾烟寒被气得不行。
老王妃被她灼灼的眼神盯着发憷,冷着脸道:“只要定期服用解药没事。”
“若没有解药呢?”
“每隔半个月会发作一次。”
怕顾烟寒不同意,老王妃又刻意强调,“只要你最后回来,无论有没有找到王爷,我都会给你解药,将毒素彻底除去。你若是不服药,我便怀疑你是故意编了这些话诓我!”
顾烟寒冷笑:“如今王爷不在,府里我进出自由。若是真要与人私奔,早就走了!”
“我不管!我决不允许洛北王府的声明有一丝一毫的危险!”
老王妃将把梅花形的木盒往桌上一拍,“你若是不服药便走,我明日就告上宗正府说你私逃!王爷尚在戍边,你知道私逃的罪责!”
若非是担心老王妃这么做,顾烟寒压根儿就不会来特地告诉她这件事。没想到此时反而被她拿这件事来威胁自己!
她若是私逃,非但正院里所有丫鬟婆子的性命不保,顾国公府也会受到牵连。还有席慕远的名声,也永远会有这么一个洗不掉的污点。
老王妃疯起来是个不管不顾的人,顾烟寒又被她恨之入骨。若是能重创顾烟寒,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老王妃会用的很开心。
她可以不顾忌席慕远的感受,可顾烟寒不能。
最终,顾烟寒深吸一口气:“说话算话?”
“当然!去漠北路途遥远,我可以先给你半年的解药。你定期服下,就不会有事。半年后,无论找到王爷与否,只要你回来,我就将真正的解药给你。往后,若是王爷安好,你还是洛北王妃。若是王爷真的不幸……”
老王妃说着咬牙,“你我婆媳皆是寡居之人,你从宗族里为王爷过继一个孩子延续香火,百年之后也有人祭拜!”
为了席慕远,顾烟寒没的选。她取出名为梅花泪的黑色药丸,当着老王妃的面服下。
老王妃对她的果断有些惊讶,随即转身又入内室。没一会儿拿了一副腊梅色的梅花胭脂盒出来,里面静静躺着十二枚蜡黄色的解药。
“今日是十五,往后你每月初一、十五前将解药服下。若是不服,销魂蚀骨的滋味,你自己体会。”
老王妃将解药丢在桌上。
“我也去通知忠毅侯府。若解药是假的,您谋害儿媳的罪名可就坐定了!”
顾烟寒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气得老王妃的脸色再次惨白惨白。
天亮时分,顾烟寒换上男装出发。
老王妃被她吵醒后也是一夜未眠,清晨倒是起来送了她一程。可顾烟寒深知这并非是她担心自己,而只是为了提醒她梅花泪之事。
因为怕突厥细作潜入答应,一路上城防关卡盘查的极为严格。好在顾烟寒早有准备,出发前便让扫雪去户部将所有的相应的文书弄齐。
他们一行人扮作北上寻亲的家属,穿的并不显眼。一路上见过不少流民闹事或是匪患,都有惊无险的躲过了。
越是往北,天气就越是干燥。风沙吹在顾烟寒原本细腻的面容之上,显得她更加憔悴。
走了一个多月,总算到达边关。云中关已经封闭,进出都非常的难。席慕远的军队就驻守在此。
望着那紧闭的沉稳,扫雪提议:“王妃,煮酒尚在军中,不若让属下先去通知他?”
他当年也在此从军,不少将士都认识,一个人进城问题不大。
“你想办法让他来接我们进去。找个地方落脚碰头就成。不要声张。”
顾烟寒道。
扫雪会意离开。
傍晚时分,紧闭的城门终于打开,换上便服煮酒随扫雪匆匆骑马而来。见到顾烟寒一头跪下,声音因竭力压制而显得有些嘶哑:“王妃!”
面容满是愧疚。
“有什么话进城再说。”
顾烟寒起身。
茶棚里往来行人众多,已经有不少人侧目看向这里。顾烟寒不想引人注意。
煮酒微微颔首,带着顾烟寒的马车进城,停在一处城内一处不起眼的小院门口。
顾烟寒刚进去,煮酒便立刻跪下:“请王妃责罚!”
“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烟寒压制着内心的不安问。
煮酒说的与忠毅侯告诉顾烟寒的差别不大,而且更为细致。当听到他们搜寻三个月还没有找到席慕远之时,顾烟寒眼前一黑差点倒下去。
席慕远的野外生存能力极高,若是这么久还没有他的消息,真的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