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远将玲珑绣香囊翻过来,背面是鸳鸯戏水的图案。但是鸳鸟上面的丝线断了不少,断面很粗糙,而且有些年头了。
“这是本王幼年不慎弄坏的。父亲唯一一次训斥我,就是因为这件事。”
所以在见到那香囊的第一时间,席慕远就认出来那是老王爷的遗物无误。
皇后整个人都怔在原地。
席慕远给了她一段时间接受这件事,又一次开口:“本王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远哥儿……”
皇后痛哭出声,像是一块石头投入心间苦海,这些年一直压抑着的苦涩此刻如泉水般涌出,令她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
席慕远别过头去,等皇后哭的差不多了,才道:“还有半个时辰,你若是愿意说就说,若是不愿意,便算了。”
皇后一惊,见席慕远已经打算离开,忙喊住他:“娘告诉你!”
席慕远停下脚步。
皇后深吸一口气,擦去眼泪,才慢慢道:“那……的确是娘送给你父亲的……”
席慕远微微一惊。
皇后又连忙补充道:“不过是我出阁前!那个时候,我爹……也就是你外祖父,的确想要将我嫁入洛北王府。我与他也认识……但是命运弄人,最后我去了九皇子府。之后,便断了联系……远哥儿,你是皇上的嫡长子,这件事是不会有错的!你不相信娘,难道还信不过你父亲的为人?”
席慕远没有出声。
他原本一直以为父亲养他是因为忠君,如今……他从来不知道素来温和的父亲,也是个痴情之人。
皇后走上前:“远哥儿,你就跟母后回去吧。战场凶险,你不要再以身涉险了。”
席慕远从她手中抽回自己的袖子,迈步而出:“白虎,带人护送皇后娘娘回宫。”
“远哥儿!我是你娘!”
皇后不能再接受席慕远这样称呼她。
席慕远身形微顿,没有转头:“你知道我娘是怎么从洛北王妃变成如今的江氏的吗?”
皇后一怔。她当然知道,是因为对顾烟寒下毒!她想起自己也做了同样的事,浑身泛起一阵冷汗。
席慕远没有再理会她,拉着过来查看情况的顾烟寒直接出门去接暖暖。
暖暖在忠毅侯府被照顾的很好,老太君与长公主对中毒之时都深感歉意。
洛北王夫妇到的时候,小家伙伸着小胳膊就要往席慕远怀里扑去。
席慕远接过,看着那本该慢慢淡下去的伤疤,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神色。
“烟儿,往后可要常来看望我这个老婆子。我也不知道还能活个几年,可是见一面就少一面了……”
老太君不舍的拉着顾烟寒的手。
顾烟寒也有些难过:“外祖母放心,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往后我会和暖暖一起来看您的!”
忠毅侯等人嘱咐了几句路上注意安全,洛北王一家重新上路。
走到城门口,扫雪的声音传来:“王爷,城门关了。”
这很显然是故意不让席慕远出关。
席慕远示意顾烟寒抱着暖暖呆在马车里等他后,自己跳下马车。
“见过洛北王。”
守城将士恭敬的给席慕远行礼。
“开门。”
席慕远淡淡道。
“王爷,属下接到命令……”
“本王的命令不管用?”
席慕远问。
“不是……”
守卫很为难。
席慕远走向城门,还没靠近就被守卫拦下。他三两下就将守卫制服,却没有杀他,而是以他为人质。
“开门。”
冰冷的两个字传来,几乎让人从心里发颤。
守卫们自知就是再多一倍的兵力都不是席慕远的对手,只能乖乖开门。
马车接连出城,席慕远丢下守卫翻身上马,落在最后一个才出去。
顾烟寒听着闪电的马蹄声靠近,撩起帘子:“你说以后会不会我们每到一座城,你爹就给我们来这么一招?”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