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线在徐晏书攥得泛白的拳头上掠过,目光在嘲讽中又带了些同情。
“通常,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是被这个人本身的特质所吸引,而姜渔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却试图改变你原本的一些东西,你的行为习惯,你的说话方式,就像是。。。把你改造成另一个人。”
“够了!”
徐晏书猛地打断他的话,男人双眸血红,气息乱而急促,整个人像是已经濒临失控的边缘,和平日里斯文温雅,八风不动的模样判若两人。
褚弈毫不退让与他目光相撞,冷笑:“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也是被他一路这么骗过来的,只不过,我比你知道得更早一些罢了。”
徐晏书眼睛燃着火,像是能将人身上烧出一个洞来:“你骗我,姜渔的身世我查过,他根本就没有和闻淙接触的机会。”
“那是因为你查到的东西都是假的。”
褚弈冷冷道:“姜渔的身世,我也查过,我猜闻峋也查过,但我们都查错了方向,所以才什么都查不出来。”
“该查的不是姜渔,而是闻淙。”
“闻淙去世前的三年,曾去一片地段偏僻的山区里修养,那片山区里有一所儿童福利院,叫做乐心福利院。巧的是,这所儿童福利院在闻淙去的当月,被查出院长利用儿童色。情向高官行贿,一系罪犯落网后,直接被勒令关闭了。”
徐晏书目光烁然:“你是说,姜渔是乐心福利院的人?可我查到的分明是。。。”
“可你查到的分明是远在h市的另一所,并且,那里的人告诉你姜渔从小就在院里呆着,哪儿也没去过,直到十六岁时被一对有钱的老年夫妇收养,对吗?”
徐晏书沉默了。
褚弈说的内容,和他查到的东西,以及姜渔告诉他的东西一字不差。
褚弈脸上露出一抹讥讽:“这些东西,只不过是闻淙想让你查到的罢了。换句话说,你查到的所有东西,都是有人提前为你准备好的。”
“那个死人对姜渔可真不是一般的好,不仅留给他几百亿的遗产,甚至连后路都给他铺好了,怪不得,姜渔这么多年都对他念念不忘。”
徐晏书攥紧拳头:“这些说到底不过是你的凭空揣测,有什么证据?”
褚弈嘁了声,拿出一个档案袋递过去:“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拿到的,别给我撕坏了,我拿它还有用。”
徐晏书接过,从里面取出一张泛黄斑驳的多人合照,和一分罪犯羁押在案的记录。
照片上,小孩看上去只有十岁出头,脸颊圆润白皙,还带着微微的婴儿肥,五官线条也没张开,钝钝的,整个人看起来像一朵柔软可爱的小蘑菇。
但他的模样依旧越了旁人太多,在一众相貌平平的小孩里尤为突出,五官轮廓也明显是姜渔幼年的模样。
几十名孩童的中央,站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相貌和那份羁押记录上的罪犯照片一模一样。
照片底部印着几个大字:【乐心福利院2oxx年x月x日合影】。
徐晏书死死盯着那几个字,捏着照片的指节紧绷到抖,眼看那脆弱的老照片就要被攥坏,褚弈眼疾手快地将其夺了回去。
“证据我都摆在你面前了,你要是还不信,大可自己顺着闻淙这条线去查。”
看着男人扭曲到可怖的脸部肌肉,褚弈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对了,闻淙生前在山里修养的那栋别院叫香山小筑,修建得可堪比皇家园林,可闻淙死后,那里却依照他的遗愿,被全数拆除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徐晏书几乎是一字一句从齿缝里挤出来:“为什么?”
褚弈扯起一个讥嘲的笑容,不知是笑坐在对面的人,还是在笑自己:“因为据那座园林的建筑师所说,当时病情恶化,连走路都困难的闻淙,在住进山里的半年后,命人在后山修建了一整幢楼的舞蹈房。”